见詹藜挂断了电话,下意识地出声询问道:“没事吧。”
不想换来詹藜调侃的眼神:“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
她说收留童怀周,是为了给贺悦扫清障碍。
“听见了。”
“那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收留周周了?”
“……我没有这样想过。”
若是他主动质问,也不至于这样被牵着鼻子走,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没有这样揣测她。
想都没想过。
詹藜的眼神有些意外,说话的语气终于有了一点温度:“周周想要的就是坦诚和平等。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这样对待她,都需要一个解释。”
从晚上她把童怀周接回来后童怀周的状态,就猜到她对季知宴还是有期待的。
“知了不喜欢贺悦,但最近几年和贺家关系甚密,牵扯较多。现在他们家族内斗严重,知了也是捉襟见肘,他会给周周一个交代的,只是需要时间……”
事实就是这样简单,要稳住季知宴的地位,就要暂时失去他的爱情。
“最多两个星期,他们的婚约就会解除。”
原来如此。
詹藜的心里替童怀周松了口气:“既然早有计划,为什么不跟周周说呢?她又不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他就是这样的人,”肖宁渊见事情有望,忍不住将季知宴形容得可怜些:“从小爹不疼娘不爱,什么事都自己扛,久而久之也不爱说了。周周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自尊心那么强,这样的话他如何说得出口?”
沉默良久,留在肖宁渊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詹藜嗡嗡的声音传来:“知道了。”
“你回去吧,明天上午我会去你们酒店,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詹藜就上楼了。
肖宁渊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这个人越来越复杂。
詹藜浑身无力,侧腰的伤口一直传来钝痛感。
“你回来啦?”詹藜一进门,就看见童怀周坐在榻榻米上在画图。
“嗯……你在设计图纸?”设计师都比较介意抄袭问题,所以詹藜没有凑过去看。
“对,这是我这几天的一个成品,你看看?”说完被将詹藜拉了过来。
黑色打底,有种绝望的疯狂,又带着对黎明的张望。
“你想回去?”詹藜看着童怀周,问出了这个问题。
童怀周愣了一会儿,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我回去了,就是跟他一起下地狱。”
“肖宁渊跟我说,他跟贺悦没发生什么,是季家最近内斗严重,季知宴为了稳住家里才订的婚,最迟两个星期就会解除婚约……当然这只是他的片面之词,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童怀周点了点头,有些惨淡:“我早猜到了……”
“可是,这不能粉饰他对你做的事……我明上午约了他们,你有什么诉求跟我说,我替你传达。”
因为分手就囚禁,这样的人实在有些可怕。
童怀周歪头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可是眼泪却掉了下来:“詹藜,我怎么办?”
想放下又放不下,她想,干脆直接跟季知宴下地狱算了。
“没事没事,”詹藜靠过去抱着她:“明天见了面再说。”
詹藜一晚上都几乎没怎么睡,因为童怀周睡不着。
两人谈天说地,童怀周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四五点的时候才沉沉睡过去。
詹藜到酒店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醒神。肖宁渊和季知宴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就下来了。
“什么条件,随你提。”
季知宴扯了扯领带,表情充满了不耐烦。
“你完全可以再找人把我家砸了,再把周周拖出来,但你没有,说明你还是想挽救的。”
季知宴没说话,詹藜在挑战他的极限。
“周周要的就是坦诚和平等,你们相爱,就应该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跟她道个歉,她若是愿意走,我绝不会阻拦。”
让季知宴给童怀周道歉,都快变成她的执念了。
只是道个歉而已。
“道歉?我敢说,她敢应吗?”季知宴手上拿着一只精致的打火机,不停地旋转着。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詹藜扭头望去,童怀周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提着她的行李。
看不清是自愿还是被迫,但是这中间一定有季知宴的手笔。
“詹藜。”童怀周笑着朝她走来。
“你怎么?”她的眼神在周周和季知宴的身上流转,有些错愕,又瞬间明了。
是啊,有强权不用,谁会傻傻地在这里跟她谈判。
“我可以单独跟她讲几句话吗?”童怀周朝季知宴说道,脸上仍旧笑着。
“我想回去了。”
“我知道你想回去,可是他这样对你,你就这样回去,你甘心吗?”詹藜皱着眉头看她。
她说话向来中庸,现在却忍不住说出自己的观点:“他这是虐待,连句道歉都没有,你居然就想回去?你怕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你浑身被他虐待的伤,好全了吗?!”
童怀周笑着笑着,又无声地哭了起来:“其实,季知宴一直都对我特别好,就是有点偏执,从小没人疼他。我知道他很爱很爱我,只是,不太会爱人,他只是想抓住我。昨晚上你说的话我认真想过,不就是半个月,我可以等。如果就这样放弃,我舍不得。”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至于这话中是真心还是为了安抚詹藜而编造的善意谎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番折腾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童怀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们之间总能有个交代。
詹藜眼睁睁看着季知宴将童怀周带了上去,那动作称不上温柔。
如果童怀周再像昨天一样无助地求救,她大概还是会疲累地上前帮忙。
可惜,这次没有了。童怀周笑着朝她挥手,让她赶紧回去。
那笑容,辨不清真假。
总归是自己选的路,她帮不了多少。
她对肖宁渊说了句“麻烦好好照看周周”就离开了。
回到家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从十一点睡到下午四点钟才悠悠转醒。
可是意识仍然混沌,她在医药箱里找了支温度计,发现烧得有些厉害。
38.4。
简单洗漱了一番,打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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