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酒吧二楼包间内,昏暗的灯光下我和里奈对面而坐。
“淼姐,我们派出去的两个人说没有在周建宇家找到小瓶子。”里奈将冰块熟练倒进酒杯中,在杯口抹上蜂蜜小声对我说。
“确定每个角落都翻过了吗?”我不由一阵疑惑,难免语气有些生硬。
“嗯,据说每个角落都翻过了,连苏姐的床都没放过。”
“苏姐呢”
“嗯…那两个人说因为东西没找到,准备偷偷再去一次,所以就没把苏姐带出来。”我看见里奈明显脸色变了。不过我觉得兴许他们的计划可行,因为我看周默言在群里说家里进了贼后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常,要是周建宇有所察觉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毫无动作的。”
我叹了口气说:你用你得脑子想想,周建宇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怎么可能会没有什么察觉。而且这次把苏姐带出来是老头子下达的任务,那俩夯货~还下次,周建宇就等着他们下次呢!”
里奈脸色苍白:“淼姐,那这怎么办?”
我扶着额头,接过里奈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说道:“他们自作聪明擅作主张时就理应知道会面对什么后果,我救不了他们”
沉默良久,我问里奈道:“周建宇跟踪于赞这个事,周默言知道了吗?”
“知道,我亲自盯着得,别说周默言了,连其他人都知道这个事了。”
“那就好。”
“保护好周默言”
周建宇就是周默言的爹。
当年我还只是一个调酒学徒,和里奈刚来酒吧时候的年纪差不多,周建宇带着一车的警察抱着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气势来救自己的媳妇。结果因为失误开错了枪,打死了自己的媳妇。为了欲盖弥彰他将出了车祸的苏姐带回家,算是对儿子的交代,也算是企图弥补自己良心上的不安。被他带走的,还有苏姐身上的瓶子。而我需要更多的钱养于赞,于是替老头子挡下了一颗子弹。从此我失去了成为母亲的机会。但我也成功顶替了苏姐的位置。所以我确信这个男人不会或者说不敢怎么样,毕竟他有把柄握在老头子手里,而且他还要从我们这里拿货,续苏姐的命。
老头子是周建宇的养父,而周默言则是老头的孙子。
【二】
“可是淼姐,你相信周建宇跟踪于赞只是单纯的认为于赞是连环虐猫的凶手吗?”
“相信,三哥的消息永远不会错。”
“那你也觉得于赞真的是那个虐猫的凶手?”
“噗嗤”我笑到“就这臭小子?看个恐怖片都能做好几宿噩梦的人,猫虐他还差不多。”
“那你…”
“那我还给他拉小黑屋揍一顿是吧,你放心,我没揍他,我就是警告他不要给我惹是生非而已。而且他也快考试了,警告一下让他有点危机意识”
“我希望他以后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三】
里奈这两天因为弄丢了客人订的“药引子”一直心神不宁。她擅作主张将孩子从库房带到酒吧本就是违反规矩的事。老头曾说过,两边生意不得掺和。
但我也没法责备她。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她一直在亲自操办。而且我知道她一直对拿孩子做药引子这个事耿耿于怀。并且一直不太赞同我做这单生意。我没见过孩子,但从里奈难得一见的不满的情绪来看,前一任卖家没少折磨孩子。这导致里奈对这个孩子很是上心。
实际上我也是第一次接手这个生意,之前这一块都是苏姐负责。起初我也很反感,并试图想过将孩子藏起来声称孩子丢了,但这个想法很快被三哥看破并阻止我。
他说:“我都能看穿你这点小心思更何况老爷子。你要真这么做了,你就得承担后果,而且承担后果的不止你自己。那我是真帮不了你了。你天不怕地不怕我知道,但你想想于赞那小子怎么办。你用半条命换来今天的位置,不就是为了于赞那个臭小子吗。”
我知道三哥不是在威胁我。他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一直犹豫的原因是这笔生意利润确实非常高。只需要这一单生意,能抵上于赞那小子半年的生活费。
当年我抱着发高烧烧烧到全身抽搐的于赞坐在医院门口,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那个因为钱不够而拒绝抢救甚至将我赶出来的医生。我已经做好,于赞会死的准备,也做好了和那个医生同归于尽的准备。老爷子和三哥及时出现替我补上了剩下的钱,救回了于赞一条命。
于赞活了,但那个医生丢了半条命。三哥找人带着面罩堵了医生夜班上班回家的路,拖进巷子里将他打了个半死,而老爷子就带着我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平白无故替你出头,所以我成为了老爷子名下一家酒吧里的调酒学徒。
【四】
“淼姐,有个阿姨来找您,说是严望的妈妈,我让她在三号卡座等您”下楼的时候,店里的调酒师对我说道,
我朝三号卡座走过去,严望妈妈正坐在那里翻看着酒水单。
“严妈妈您怎么来了?”
“淼淼啊,好久不见你怎么又瘦啦。”严妈妈看见我来顺手将桌上的一个保温盒朝我递过来。“那两个臭小子吃完饭就慌慌张张跑了,给你打包的糖醋排骨和鱼汤也没顾得上拎。这不,我上班顺路就给你拎来了。知道你爱吃,你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辛苦严妈妈了,知道我就爱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小嘴真甜。我看严望和于赞这么慌张出门,怎么也没来你这呀?”严妈四处打量着。
我愣了一下。这是里奈突然端着一杯柠檬水站了出来,她将柠檬水递给要妈妈说道:“这不,严望高三了,马上要期末考了,淼姐就给他俩放假,让他俩最近在家好好复习功课准备考试。这会两人应该去于赞家学习去了。”
“这样啊,那真是让你费心了。”严妈听后立马笑了起来:“我和严望父亲觉的严望是男孩,怕他叛逆,对他一直是放羊模式,我知道这小子最听的就是你话,关于考大学的事,麻烦你跟他多提提。”
“你放心严妈,两个小兔崽子的学习我一直都有关注着,再说严望学习成绩这么好,你不用担心。”
这样的对话,实际上我和严妈已经说过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