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私心也好,正事也罢,方协看着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急切的样子就知道目的达成了。
方协所以他们派你来说服我?
方协挑眉,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脸上的笑意缱绻深长,夹杂着一丝宠溺。
鱼羌我……
鱼羌不自在地抿唇,复又坐回去,这话的意思是说她不自量力。
其实就算无功而返,除了小姐,在外人看来,也只是她在方协这里并不似传闻中说的那样,有什么不一样。
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也不怪她老是没规矩地跳脚。每每同他说话,总觉得没什么分寸感,同第一次相见一样,触手可及。
方协外面可冷?
方协见她安静下来,也不再同她逗趣了,看她两颊冻得微红,关心地问道。
鱼羌这种天,外面怎么都是冷的。我在那大门口等了许久,人都要冻僵了。
说完,她搓了搓手,朝手上哈了一口气,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冻得不轻。
方协方才,你来的不巧,我正再同燕渚他们议事。柳先生也在外面等了很久,才进来同我说你来了,我这才派人出去接你。
得了他的解释,鱼羌只是蛮不在乎地点了点头。
鱼羌我其实不甚在意这些事,你不用同我解释的。毕竟,你是将军,我是丫头。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两人之间胡乱挥了一下,歪着脑袋瞧他,眼睛忽闪忽闪的。
方协我单是解释,你听着便好了。
鱼羌哦!那我自然也是知道你的意思,不是故意晾着我的,我懂。
方协你懂?
方协呼吸微滞,看她听到自己的疑问还是呆呆的,甚至皱眉思索起来,后自嘲一笑。
方协你懂什么?
鱼羌将军想让奴婢懂什么?奴婢便懂什么。
见她想了半天,就蹦出来一句拍马屁的话,他无奈地拢了拢衣袖,身子坐正。
方协不同你兜圈子了。我有一法子能让你好回去交差,你可做?
鱼羌做!
这话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鱼羌侧身全神贯注地打算听听他要说什么。
方协把这封信拿回去交于你家夫人。自然就有了可解之法。
他从桌面上的卷宗中抽出一封信来递给她。
方协你家夫人看过后,自会斟酌。
鱼羌拿过信,眉头蹙起,用手捻量了一下,这薄薄一页,为何觉得满是盘算,脑子里忽闪过什么。
鱼羌便是将军让人送了匿名的书信去了杨府吧!这下才让我家夫人知道这事关的不止是三公子,还有她的养爹。
方协神色微变,她好像也没那么不聪明,脑子倒是转的快。
鱼羌将军不说话便是让我说中了,其中牵扯甚广,奴婢也不会不知好歹的去同旁人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将军一定要帮帮我家夫人。
方协这个,还要你家夫人自己考量,日后有待商榷。阿鱼,至于其他,你该信我。
鱼羌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乖顺地道了一声好,俯身行礼,拿着书信推门走了出去。
方协看着她离去,神色不明地长叹了一口气。
燕渚鱼姑娘这么快就出来了。
鱼羌我……
她看着燕渚站在门口,两眼放光,笑地意味深长,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
鱼羌哈哈。
她尬笑了两声,把信塞进袖子里。
鱼羌燕统领,麻烦帮我唤个小厮领路吧!这将军府太大,我办完了事,出府怕找不到路。
燕渚啊?鱼姑娘这么快要走了啊?不多再府上留一会。
燕渚有些不明所以,将军方才吩咐他接人时,神情分明是……
鱼羌燕统领,怕是误会了,我是来办正事的。
她伸手拍了拍胸脯,向他眨了眨眼,扯出袖口的信封一角让他看。
燕渚哦!
燕渚似懂非懂地点头,以为是他们拿来当幌子的信。毕竟,他先入为主的觉着这个姑娘对他们将军来说就是不一样。
他依言把她送出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啧了一声。
燕渚我看这不简单!
……
鱼羌回到杨府时,看到陆锦雁神色有些憔悴,同她出府的时候一样,坐在软榻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花巧阿鱼姐姐你回来了!
花巧先瞧见了她,叫出了声。
鱼羌夫人。
她快步走到榻前,从袖中掏出信封递给她。
陆锦雁看到她真的带回来了一些东西,心中的疑虑算是有了答案。
她释然一笑,吩咐花巧去给鱼羌端一碗姜汤过来。
花巧听了吩咐,出了屋子。
陆锦雁拆开信封,仔细看着,万般思绪竟是如此吗?
她也知晓事情早已没有按照自己所预料的去进展了。自己选择嫁进杨府,便是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这次,杨修瑾才是她的夫君。
至于这人……已然与自己无关,甚至不及爹爹的事要紧。
鱼羌夫人,将军说了什么法子?
陆锦雁将军说起了你的身世,阿鱼你同他去吧!找到了亲人,好过在这里为奴作婢。至于其他,于将军而言,不过是区区一件小事而已。
鱼羌听了她的话,原本一团浆糊的脑子,一下子理顺了。
他的话原来不是儿戏。
先前自己怂的很,不想换了地方,举足无措。
可是,这次看来,这一步被推动的也算是顺理成章。
或许,这本就是自己该走的路线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