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误人,无论男女。鱼羌努力平定自己的情绪,其实对于情感,她自己不是没有期许。只是,她毕竟是不属于这里的,实在不想触碰这所谓虚无缥缈地东西。
可况,是……
她认真地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此刻的近在咫尺实是让自己有些混乱。
方协怎么不继续说了。
鱼羌缩了缩脖子,嘴唇紧抿。
鱼羌再说也说不出花来了。
方协这算放弃反抗?
鱼羌油盐不进,懒得跟你废话了。
听着方协问这话,她眼睛一转看向别处,两腮鼓起,撇了撇嘴,含糊不清地低声吐槽了一句。
这个丫头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在说着软话,现在又开始无所谓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鱼羌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她不信有人能把拉离剧情,这边可是主场,他只是一个连介绍都没有的角色。
方才一过来听他那么一说,一着急居然忘了这茬。她双手一背,站的端正。
鱼羌将军若是打算好了,要人也要合情合理才行。
这便是能她不在乎的原因。果然,想的简单。别说自己已经全部盘算好了,就算什么都没做,他也有强硬的法子。
不过,如今不到时候,就让她先安心等着吧。
方协你先回吧!
鱼羌啊?奴婢告退。
鱼羌施了一礼,松了一口气,不知怎地心中居然生出一丝丝失落。太可怕了,她加快脚步走到陆锦雁那边。
陆锦雁看着她回来,眼神微黯,观察着她的面色,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陆锦雁阿鱼何时认识了将军?
鱼羌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鱼羌才到京时,一次奴婢出府去帮夫人采买花样子,路上突遇惊马,是将军……
鱼羌……是将军救了我。
说到后半句她突然觉得不对,要是说自己当时以为他是个叫花子,因为他奚落了自己两句,差点骂出来,估计会有犯上之嫌,且先安个名头糊弄一下。
陆锦雁原是如此,无事就好。
林氏将她主仆二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乐得清闲地吃着糕点。时辰尚早,倒是不急着回府,自己也好长一段时间不出来闲坐了。
她回去又要看账簿,还有一院子的莺莺燕燕,来叽叽喳喳。
"听说锦雁小时在乡下寄养了一段时间?"林氏觉着她看着同普通的大家闺秀别无二样,起了好奇。
陆锦雁正是,早前府上不幸受了兵乱影响,故流落在外了几年。
"唉,那真是受苦了。好在如今天下太平。锦雁许是碰上了好人家,得幸平安回来。"林氏感慨万千,想着当初那几年,她年岁也不大,世道不平,家中生意也因此受了波及。
陆锦雁人情暖处,世皆有。
陆锦雁只是时常也会想念,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看看。
林氏点头,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十几年的感情摆在那,怪不得进了府,她如此心平气和,也不理事。估摸着和那陆府也没有多少感情,这对于他们来说倒是好事,也不用怕她以后借了陆家的势。
……
她们又坐了许久,看天色不早了,动身回了府。
两人进了府,一起走了一段路,就互相道别回了各自的院子。
陆锦雁才进院门,便看到杨修瑾站在外面,盯着满院的秃枝,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锦雁怎么站在门外,若是不小心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杨修瑾听到声音看向她,眼中闪过慌乱。当看到她面上只有客套疏离的关怀,心中又有些许复杂。她无疑是个好夫人,好到平时自己竟察觉不到一丝她真实的情感流露。
杨修瑾听大哥说,大嫂带你出府去了,想来这等你回来。
陆锦雁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他身旁,向往常一样握住他的手。
陆锦雁竟然比我的手还冷,这是呆站了多久。
杨修瑾娘子。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安和羞愧,可是她不想提林氏告诉自己的那事。
因为这么短的时间比上十几年的感情,她不会去自取其辱。比起这些,还有许多事要去做。
陆锦雁快些进去,还想让你帮我捂捂手,这下只能用炉子了。
他们一同走了进去,坐在桌子前,屋里一直燃着碳火,暖烘烘的。
杨修瑾大嫂同娘子说了何事?
正在架子边掸着斗篷的鱼羌听着他问出这话,不禁替杨修瑾捏了一把冷汉,这咋还绕不过去了。
陆锦雁夫君想听?
杨修瑾想听娘子说。
好家伙,这夫妇两个每日都让她看不懂,这是正经的欲擒故纵还有……口无遮拦?
陆锦雁大嫂说你在外面相中了姑娘,让我大度点给你纳回来。
陆锦雁我说,只要你有需求,我就答应。杨府作风一向如此,我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杨修瑾被她的直言不讳惊了一下,为何她和别家的娘子不一样呢。
他本来有些惭愧,话一出口便变了味,起了逗弄之意。
杨修瑾若是真的呢?
实在不行了,鱼羌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澎湃的笑意。虽说是小姐的事,但是这明明没啥,不过是被挑拨了两句,这般一拉扯,竟还有些好笑。
陆锦雁杨修瑾!
陆锦雁既然你这么说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陆锦雁没想到他居然还继续问,一时间里子面子都有些兜不住,气地直瞪他。
杨修瑾呀!娘子生气了?那我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不如再凶两句,消消气。
杨修瑾没有什么脾气,待谁都是一样的,处理起外面的事又很圆滑。其实,此番这样,两人都会有些尴尬,说不在意,又做不到完全不在意。
毕竟,有些事已经成了定局。他们二人有夫妻之实,自然,在这一点上,他人也是插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