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墨色的,所谓的安全区是地属中越缅三国交界处,顾衡特意放慢了脚步
“对,就这样!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今天我还不抓到你!”顾衡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些天一直监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早在他走出营帐与姜卫星打照面时便已被他察觉,非常好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他此刻敢这样铤而走险无非就是为了自己钢笔里的那张字条,而刚刚在营帐里的那一系列收纳字条的动作无非就是他想引蛇出洞!晚饭时他就刻意没吃并且假装神秘的又去了发现那几个假扮越南村民的灌木丛,为的就是做戏做全套!
“还不现身吗?!我老早就已经发现你了! ”顾衡停住了脚步悠悠的开了口。
“不愧是顾衡,顾营长!当年军事学院的第一名!”顺着声音回头顾衡终于见到了这双一直监视着自己眼睛的主人。
“陈寅!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语落间一拳便已招呼在了陈寅的脸上。接着便是一顿疯狂的暴力输出!
“我儿子…我儿子!那些越共找到了我的儿子和他的母亲,他们杀了裴萍!我…我不能再让他们杀了我儿子”陈寅伏地哭诉!
陈寅这个人顾衡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同是京城里的大院子弟,爷爷辈儿那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陈行知论资排辈说是开guo元勋也不为过!父亲也是根正苗红的军人,两代人均是一生戎马的武夫!到了孙子陈寅这却生的文质彬彬玉面书生一个,那年头家事好,人长的也白净体面自然读书那会儿就不免惹了一笔风流债,女人是有夫之妇,被男人知道后将他一顿胖揍,还在街头巷尾学校贴满了大字报,没有了高考资格,自也没有颜面再在京城待下去!同年7月就被家里拖关系送来当兵,正好与他和姜卫星同期同批入伍,那年也和他们一起上了战场。
若要说战场上大难不死的人,想必也就只有两种,其一是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智勇双全的英雄。其二则是善于躲避遇险则逃且会逃的怕死鬼!当然即便是这两种人也必须要仰仗同一种东西加持,那便是运气!
裴萍便是当年那场残酷的战役中,陈寅最大的运气!无独有偶他的境遇与顾衡出奇的相似,但不同的是他是在逃跑的途中被流弹所伤又被裴萍所救,女人见男人生的眉清目秀白面书生样,再加上男人本就是一多情种!一来二去养伤期间便也就生活在了一起,还育有一子,前几年两国关系稍有缓和,由于家庭背景的关系男人便顺理成章的又回到了部队,最为可笑的是当年逃跑时被流弹所伤的疤痕倒也成了他今日的军功章!
“你,你也是做父亲的人!我不能让他们杀了我儿子!不能!”陈寅拉扯住顾衡的裤脚,嘴里的鲜血夹杂着唾沫顺着下颌滴落在泥土里!
父亲!是啊!他也是做父亲的人,他的一野现在怎么样了!出征以来很多时候他似乎都不敢真正去想起儿子和妻子的存在,他是个一个军人,他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顾衡。上了战场后他就有且只有这一个身份!
“你给我起来!起来!现在就跟我回去!把你的问题老老实实的给我交代清楚!”顾衡扯住陈寅的衣领将早已如一滩烂泥的他薅了起来!
“我不能…不能回去!回去…回去就死定了!还有我爸,我爷爷我们整个陈家就完了…完了!”陈寅发了疯似的用头撞击着身边的那棵参天大树,额角血迹森森。人也瘫软在地!
“陈寅,你冷静点!陈寅!”顾衡蹲下身查看着陈寅头部的伤势,“我不回去!不回去!不能和你回去…!”推搡拉扯间顾衡胸前的枪套上的暗扣早已被挣脱开。
“我不回去,我不能死!…”突然陈寅奋力的用左手死死的抱住顾衡,右手迅速从他胸前的枪套里抽出了顾衡的配枪。“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你去死!你去死吧!”
“嗙!”的一声顾衡仿佛感觉那声响是在自己耳后炸开的。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但脑海里的世界却变得清晰!
院子里握着小木枪呵呵笑的一野,临行前在自己肩头小声啜泣的苏梅,还有老是得吧得嘴不停的姜卫星,贪吃的小东北,染血的灌木丛,家里院子里的那棵苏梅总坐在树下摘菜的海棠树,这些场景如走马灯似的不知是在他脑海还是眼前闪过。接着眼前与脑海皆是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