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阮覃秀…!喂,阮覃秀…
“诶!”阿秀顺着光亮处探去,那是她的全名,由于太过绕口,好似身边的人都有意避开了前两个字,“外婆,外婆是您吗”阿秀起身向光亮处走去,“一切都是熟悉的环境外婆浅笑坐在院子里的香樟树下一瓣一瓣的剥着手里的芭蕉花“疯丫头,还知道回呀!快去把灶火点着待会儿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芭蕉花斩蛋。”
“嗯!阿秀点头如捣蒜,外婆向来是优雅慈爱的,打记事以来外婆便与自己相依为命,用周边嘴碎的邻居的话说“她们这个家的女人就是男人缘太好,但姻缘太浅薄”起初年幼时阿秀并不理解这些话的意思,可是随着年岁的增长特别是出落成娉婷婉约的少女后,男同学下课后偷偷塞进手里一张电影票。在巷子口默默等候她回家的大哥哥她便懂了些。也仅仅是懂了些,
“不好意思,我要回家外婆还在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她终会以这样的说辞搪塞过去。
因为外婆说过“我的阿秀啊!永远都不要懂这些就好了!”
这是一幢法国殖民者在越南留下的二层楼的独栋小院,是那从未见过面的外公留给外婆的,在外婆卧室里妆台的玻璃板下有着一张因年代久远早已老化模糊的只能凭身型,服饰和动作来辨别照片中两人的性别与关系的照片,男人从后圈着女人的腰,四只手交叠在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每日外婆都会用丝质的手绢擦拭玻璃板,尽管它早已氧化的不成样子,阿秀常想这大概就是外婆这一生的念想与守望。
阿秀看向侧坐在阳台上的外婆夕阳刚好散落在她的肩上,将她半旧却干净又妥帖的龙桑蚕面料小褂照成半透明状,“外婆!外婆!…”
顾一野将手扶上她的伸向半空中的手臂“阿秀,…”
“我梦到了外婆,梦到了她在家里,在阳台上等我放学…”阿秀用胳膊圈住双腿,把前额抵在膝盖上。顾一野顺势起身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揽进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脊背,回来这几个月她明显瘦了,感觉着脊背上传来的温度,她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一野,“我们”什么时候回越南,这次她学乖了,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或是“我和梓陆”顾一野那种骨子里的疯子属性狠容易被这样的措辞和想法所刺激到。他信奉“牛羊成群,猛兽独行”的信条,但对与阿秀是个例外也是个意外,他不允许他与她剥离开,至少在他没有这么做或这么想之前;她是万不可有这样的念头!
但这样的生活她真的不愿意再过了,顾一野只知道昨天梓陆因为她的疏忽差点出了交通事故,他不知道的是,她一向都是一个细致无比的妈妈特别是对待梓陆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哪会儿她正和江南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