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许愿

---

转眼，已是年初，她在重庆已经待了将近半年了。过年时她并未回到过山东，尽管父亲给她打过电话。

她知自己这副模样，无法面对那边的一切。

在这，她每天面对的只有那些旋律和身前的这把琴。她似是要把自己榨干一样不分昼夜的摆弄着面前的电脑。

除此，再无任何分心之事。

---

生日，今天是贾屿的生日。

如果不是手机的提示音，贾屿或许已经忘记了。

她想着，‘生日啊，要吃蛋糕吧。’

蛋糕好，甜。

突然来了兴致，三年没吃蛋糕的她想去买个蛋糕。要买多点蜡烛，插满蛋糕，再许个愿：

要自由，要长命百岁。

---

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多。微信聊天界面是叔叔给她转钱的消息。

一千二。

她没收，她知道挣钱不易，叔叔还有两个女儿，不能给他添麻烦。

打开电脑，这段时间，她靠卖beat挣的钱还是能维持生计的。渐渐的，自己也有了一点儿名气。

她拉开窗帘，看到天阴沉沉的。

嗯…要下雨了。记得奶奶说她出生时也下着雨，天雾蒙蒙的。

‘看吧，就连老天都不欢迎我。’

她一下坐到床上，缓缓躺下，盯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片刻后，手腕处有股渐渐涌上来的痛意，偏头一看，是刚刚把结痂挣开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碘伏，用棉棒抹到伤口上。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她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便朝蛋糕店走去。

---

等做完蛋糕，已经晚上六点半了。外面开始下起细雨，她没带伞，却不带一丝犹豫地走向门外。呼吸着雨水带来的新鲜空气，心情似乎没那么沉闷了。

去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做到路边的长椅上，抬头看看头顶的树枝，不打雷，安全。起开一罐猛干一口，啤酒原来是这种味道，好苦。

半罐啤酒下肚，贾屿已经有些许醉意。

雨势渐大，她的头发已经湿透了，雨水滴到她的鼻尖，随后落到手背。眼眶一酸，湿热的水流过脸颊，与雨水混合，越发冰凉。

忽然，脸上没了滴落的湿意，一片阴影遮挡了些许光线。接着，头顶传来声响。

左航“朋友，没带伞也不能在这儿淋雨啊。”

贾屿抬头看着他片刻后说：

贾屿“今天我生日，高兴。”

左航看了看贾屿身旁的啤酒罐子，又打量了一下贾屿，开口道：

左航“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成年吧，未成年可不能喝酒。而且你还淋雨，这样你明天会感冒的。”

想了一下又说：

左航“你叫什么名字啊？”

贾屿“贾屿，西贝贾，岛屿的屿。”

左航微笑着说：

左航“哦，我叫左航，还有，生日快乐啊，贾屿！”

贾屿看着左航眯起的笑颜，吐槽道：

贾屿“你还真是自来熟啊。”

左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想起了什么，说：

左航“许愿了吗？”

左航“我陪你过生日啊。”

说着，他转到长椅的另一侧坐下。把伞树在两人中间，正好遮到雨。

贾屿一愣，随即拿起身旁的蛋糕，打开后把蜡烛插上。

一个一个，左航看着她插了二十多只还不带停，忙问：

左航“这是几岁生日啊，插这么多？”

贾屿“十六，我要许愿。”

左航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贾屿把所有的蜡烛都插上了，便开始找打火机，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没买打火机。

她有些无助了。

贾屿“你有打火机吗？”

左航尴尬地笑着说：

左航“没有。”

闻言，贾屿眼前开始模糊，眼泪不受控的滴下来，声音带着委屈：

贾屿“没有打火机，点不了蜡烛，没法许愿了…”

贾屿“这该死的雨，凭什么从出生到现在都阴魂不散呐！”

左航看她哭出来了，有些焦急，突然，急中生智，说：

左航“那就这样许愿吧，把雨当作烛火，许愿吧！”

贾屿闷闷的发出疑问的语调：

贾屿“嗯？”

左航解释一遍：

左航“向雨许愿吧！”

左航“既然出生就带着雨，那我们就相信缘分，与它和谐共处吧。”

贾屿顿住，一晌，她抬起头，眼神中带了一丝坚定。

贾屿“好，那就向雨许愿！”

她忽然起身，跑到雨中，抬头任由雨水滴到脸上。双手交叉握拳，闭上眼说：

贾屿“祝我生日快乐，望我长命百岁，望我自由。”

左航不知何时走到贾屿身旁，双手插兜，抬头看着天上的雨，高声道：

左航“好，那就祝贾屿小朋友，长命百岁，永远自由！”

贾屿睁眼偏头看着他，轻松一笑。

去拿来剩下的那罐啤酒，仰头一口气干完，打了个嗝。

突然，她腿一软，顺势蹲下了。

左航“怎么了？”

左航看着她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坨。

贾屿“腿软，起不来了…”

说完，眼皮缓缓闭上。

……

（分享音乐：《给我点时间》Lil Ghost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