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咳嗽声渐渐平息下来,男人胸膛起伏,有些虚脱般地把头靠在椅背上,看向顾寒之两人。
顾寒之走上前,仔细端详男人的惨状,开口时语气没什么起伏:“蒋叔,你还不打算开口吗?”
蒋忠明定定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沙哑似乌鸦嘶鸣。
顾寒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道水流直击面门,笑声戛然而止,高悠城将瓶中剩下的水猛地泼向那人,那人登时闭嘴。
蒋中明缓了缓,抬起头来,嘶哑道:“小顾啊小顾,蒋叔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下手居然这么狠。”
“过奖了蒋叔,论狠我还不及你,当初要不是我命大捡回了一条命,我恐怕已经被你和你那姓王的干儿子弄死了吧。”顾寒之道。
蒋中明没吭声,眼神阴冷。
顾寒之浑不在意:“后悔吗?后悔没彻底杀了我吗?”他微微倾身,“只可惜你那干儿子实在是太没用了,我随便弄了个障眼法他就信了,这才让我找到机会回来报复呢。”
“别固执了蒋叔,你的干儿子救不了你,你的侄儿说不定可以让你多活一段时间。”顾寒之将手按在蒋忠明的大腿上,微微施力,那道盘踞在大腿上的狰狞伤口便迅速裂开,蒋忠明顿时额上青筋暴突,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不可抑制地惨叫了起来:“啊!!!”
叫喊持续了一阵,顾寒之收回手,眼神冰冷,再开口时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寒意:“告诉我,王靖那废物在哪儿?”
蒋忠明已经疼得脸色发白,嘴唇不自觉颤抖,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半晌,他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这话不出顾寒之所料,他眉毛一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弯了弯嘴角,他直起了腰,接过高悠城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
“蒋忠明,看在你是我叔的份上,我才到现在都还没杀你,”顾寒之缓缓道,“我现在还有点耐心慢慢陪你耗,不过你的老婆孩子受不受得了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他随手将手帕一扔,便转身走了。
蒋忠明目眦欲裂,红血丝爬满整个眼球,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吼:“杂种!”
顾寒之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你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寒之此时的语气神态在顷刻间突然笼上一层阴森的气息,他的眼神仍旧冰冷,但有另外一种更可怖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悄然浮现在他眼中。
高悠城冲上去就给了蒋忠明一拳,蒋忠明头被打得往左侧一偏,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正欲在给一拳,顾寒之叫住了他:“悠城,让他说。”
高悠城一愣,最终收回了手。
蒋忠明不管口中溢出的血,狂笑了起来,疯了般对着顾寒之开口:“顾寒之!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就是个杂种!你就是蒋丽涵那个婊子跟别的野男人生下来的贱种!”
“每次听到你叫我叔我就想吐,蒋丽涵那个贱人做出这种不要脸的恶心事,根本不配为我蒋家人,也不配当我姐!要不是因为她,我他妈也不会现在像狗一样被你绑在这儿,如果不是为了蒋家的脸面,我早就把你这杂种的身世告诉给顾家了,他们要是知道你不是顾家的种,你知道你的下场会有多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