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停在一栋破旧的老式民用楼前,车门打开,锃亮的手工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土地上,顾寒之与高悠城先后下了车,他们身上的穿着让他们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顾寒之:“就是这里?”
“是,”高悠城回答,“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把他转移到了这里。”
顾寒之点点头,“带路。”
高悠城低声应是,带领顾寒之进入楼内。
楼道里光线昏暗,灰尘弥散在空气里,阴冷潮湿的气味充斥在鼻尖。
二人最终来到顶楼走廊深处的一扇门前,说是顶楼,其实也不过才六楼而已。
高悠城拿出钥匙对准锁孔,手指微微使力,门“啪嗒”一声便打开。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混杂着木头腐朽味道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往里望去,这是一间许久无人居住的房子,家具全都被搬走,只剩下具空壳。二人像是习惯了这种味道,眉头都没皱一下,径直进入了屋内。
“踏踏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屋内回荡,越往里走,血腥味便越重。他们穿过了客厅,拐了个弯,来到一间房。
高悠城轻轻将门一推,门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龟裂的墙壁和剥落的墙皮,以及角落成片的蜘蛛网,木质地板也已翘起了边,这里明显多年无人居住。
然而在这房间的正中央,居然有一个人!
这是个男人,根据鬓边些许白发判断,这人应该已过不惑之年,此时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绑缚在椅子后,头耷拉着,面部有明显的击打伤,脸颊肿起,嘴角破裂并往外冒着血,双脚也被束缚住,脚踝上被绳索勒出黑紫色的血痕。这些都不是最显眼的,最严重的是从他膝盖延伸至大腿根部的一道割伤,伤口因太深而呈现出黑色,即便做了止血工作,却仍然在一点点的往下淌血,他身下的地板已经有了一小片半干的“水洼”。
听见动静,这人费力的动了动眼皮,看向来人,眼神飘忽不定。
“水··· ···”男人艰难地开口,声音似两片锈迹斑斑的铁片相互刮蹭,令人听之鸡皮疙瘩顿起。
顾寒之微微侧头,示意高悠城递水,高悠城便将从车上带下来的矿泉水拧开,上前递到男人嘴边。
嘴唇一接触到瓶口,男人便如同疯了般汲取水分,他不顾一切的吸吮着,喉结上下鼓动,房间内只听见喝水时的“咕咚”声。
最终他因为喝太急而被呛到,这才不得不停下来,水瓶内的水几乎空了。
他咳得惊天动地,然而顾寒之和高悠城只在一旁冷漠地看着。
“没派人来看着吗?他怎么像要渴死了。”顾寒之问高悠城。
高悠城也皱起眉:“明明派了人定时给他送食物和水的,他怎么会渴成这样?”
“你问我?”
高悠城赶忙低下头。
顾寒之没有为难他,只说:“负责的是谁,让他自己去领罚,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不需要一个擅自行动的人,就算是要折磨,也还轮不到他。”
高悠城:“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