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入

“诶哟，大块头小哥又来了，还是最大份的对吧？”老板看见白羽习惯性的打招呼，看起来和白羽十分的熟悉了。

这让白柑很意外，毕竟阴郁的神明看起来并不好相处他明显意外的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老板，来回看了好几次像一只遇到好奇事物的仓鼠，傻不愣登的。

“是的，你要吃些什么？”白羽回答完老板转头问白柑。

“我，我和你一样吧。”白柑现在看起来怯兮兮的，像一个胆小的仓鼠，只有在自己的地盘里才能活跃起来。

老板是一位很爽朗的女士，她笑得很有感染力人也很亲和，光是就这么短短的接触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

【？？？？】

【自己的地盘？我什么时候把我的地盘给‘小仓鼠’了？】

白柑还不知道自己一下子多了一间房。

“那个，白羽，你，真的没问题吗？”朝白羽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问。

“什么？”

“你刚刚才吃了一碗面像现在又......”白羽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又不言而喻。

“....."我能说是你一直小看了我的胃口了吗？

“没，没问题。”白羽偏头不去看白柑，他好奇自己到底在这个人类眼中是个什么形象。

“诶哟，小哥今天还带来了一个小年轻。”老板和蔼又大方的对着白羽道。

“老板再来一碗小份的和我一样的面，辣椒少放一些，这位吃不得辣。”

“可以，一碗大份汤面和一碗小份微辣汤面。”老板直接朝着厨房吼道。

“多谢两位小哥来照顾我们生意了。”

“不用谢。”

老板微愣，她还没见过那么老实的小年轻。

“小伙子嘞，真是老实。”老板轻笑，门口又进来了一位客人，老板迎了上去。

“诶哟，大爷今天又来了，还是老样子的对吗？”老板说着还快步走去准备搀扶老人老人摆手拒绝。

“我身子硬朗着，不用扶。”

“是，大爷身体倍儿棒，我还要感谢大爷您光顾我生意呢，您可是我的大客户，我这不得对大客户尊敬嘛。”

这时候白柑才发现原来老板的热情是对着来她店里的每一位客人的。

热情，而又好客。

白柑看着忙碌的老板，耳边传来轻笑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白羽，目露疑惑仿佛在问：你在笑什么？

“小仓鼠，真是老实。”白羽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调笑道。

轰——

白羽的声音在白柑耳边盘旋，久久不肯离去，特别是那调笑的‘小仓鼠’三个字，让白柑感受到了揶揄。

【他心情应该好多了吧？】

白柑这么想着，脸还是红到了耳根，他不习惯被别人这么调笑，就好像他会白羽关系极好一样。

【唔，脸红了的小仓鼠，看起来更好欺负了。】白羽如是心想。

“来，大块头的小哥依旧还是要最大份的啊，我一听就知道是你，我当时听见还点了一份小份的还怀疑了一下，没想到是带了朋友来了，”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把面抬了出来，白柑看了一眼厨房，现在是老板在忙碌着。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面，之前在学校里我们班也有讨论过面条怎么做......”不过当时他插不上什么话，虽然他会做一些但是他与同学们并不熟悉只能在旁边静静的听。

“快点吃，不然一会儿面就要坨了。”

白羽嘴里这么说着心下却不住的吐槽：【不就是一碗面吗，至于开心成这个样子吗？看起来一点小恩小惠就容易勾走，以后得看牢一点.，这可是我名义上的猎物....】白羽越想越多，越想越恨铁不成钢。

“那个....白羽，你的面一会儿就要坨了。”白柑怕烫吹了吹自己碗里的面条，看了一眼心思明显不在面上的白羽提醒了句。

“我知道了。”白羽没有开动顿了几秒才在白柑的目光中说：“以后要是想知道什么好吃的拉面馆的话，你可以来问我，都是些我的经验。”

【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好吃的拉面馆叫做经验的。】

没什么朋友的（且才交到朋友的）白柑心想。

“嗯？啊.....啊，好，我知道了。”心下这么说着，但是还是止不住的开心，开心到脸上的表情都要止不住了，因为白羽说这话就像是已经接纳了自己一样。

“好好吃面，笑得真傻。”

“唔——我知道了。”白柑赶紧低下头吹了吹面然后塞进嘴里。

白羽边吃边看着白柑仓鼠进食的样子，发现白柑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已经完完全全遮住了眼睛。

白羽不自觉地撩起白柑遮住眼睛的头发帮他别在耳后，但是仍有些细碎的头发会掉下去遮住眼睛。

白柑愣住了不知所措。

“你的头发该打理了。”

“嗯，很久没有修剪了。”

“都已经遮到眼睛了。”

“嗯，我知道了。”

白柑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者说大脑像短路了一样接收不到信息，只能本能的回答着，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答了些什么。

但是从白柑的表面上看不出来，他甚至在白羽别头发时还能面无表情的进食，还会吹一吹。

白柑不知道怎么说，他总觉得和白羽的气氛有一些说不上来的一点点尴尬，或许是因为前几天他俩才谈论过祭祀新娘的事，但是白柑又觉得他们之间的那种隔阂好像变少了。

白柑沉思于自己的思维之中，没有听到旁边的白羽在说什么，直到他撞上了白羽的后背才从沉思中回神。

“你在想什么，大路都不看一眼，我看摔死你活该。”白羽转身扶着白柑的肩膀，他时常听到人类长辈教训孩子走路要看路不要发呆，怎么这个人没什么记性呢？

“呸呸呸，别总是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白柑一边揉着头一边喏喏的说，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错处。

“还知道不吉利，大路上发呆，一会儿一辆车过来就给你送去上天去见上帝去了。”

“欸——你还知道西方的上帝啊，不是，其实我也没你说的那么的，那么夸张.....”白柑原本想扯开话题却在白羽的目光下后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底气不足一样。

“那，那要不，你牵着我的手，这样到时候危险来了你就那么一拉那就救了我了。”白柑讨好般的伸出手，时常保养的双手很好看，上面还有薄茧又因为很明显的青筋反而很吸引目光。

白柑话说得太急，其实他想说的是他拉着白羽的袖子，话太急说错了，没办法改他也就顺着话说了下去。

白羽目光被眼前的手吸引走了，直愣愣的看着没有动作回应白柑伸过来的手，白柑早就料想到白羽不会有回复故作失落的收回手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白羽拉过准备收回去的手道：“我就勉勉强强吧。”

【口是心非的神明，我就知道我还是很香的而且肥瘦合理，一定是历届里最完美的祭品。】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好吃？”白柑忍不住大着胆子问道。

“只是看起来。”白羽打击道，他没想到相处这么久白柑还在心心念念着祭品的事，哪怕他明明确确的拒绝过来。

“.......”心口仿佛中了一箭。

扎心了。

“你怎么还在想那个没有用的事情？”白羽的语气难得的回到了初见时的暴躁。

“因为，那是我的职责啊。”白柑理所应当回答。

“......”白羽一时语塞。

是他的见识太少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人类的，对于这种没有意义的事那么固执？

“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暴躁？难道是对我的灵魂产生了食欲？”白柑惊喜道，脸上添上了喜色。

“我没有，别说那么蠢的傻话。”白羽看着白柑像是在看什么蠢蛋一样一口否定。

“欸——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白柑看着说完话就别开眼神的白羽，虽然心下有些怀疑但也不敢贴白羽太近。

“哪有为什么，不想看就是不想看。”白羽拒绝回答的样子让白柑忍不住得寸进尺。

“是吗？是吗？“不知道忽然从哪里来的底气，白柑缠着白羽一定要给答案的样子。

白羽用手把靠近的脸推远，看着白柑认真道：”我对你....没有食——欲。“白羽特意强调着。

“好吧。”习惯白羽的拒绝，白柑都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

面上显露出一脸的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

“.......”

真是一只越来越无法无天的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