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天气总是阴沉沉的,满天都是厚厚的,灰黄色的乌云,一只猫头鹰摇摇晃晃的撞进布尔斯特罗德家的一个门宅。
大厅内堆满了行李,其中基本的生活用品已经在这个房子内该在的位置,不难看出这一家人刚搬回这里没多久。
为了让我去他的母校上学,安德烈先生带着瞎了眼才能看上他的老婆维维安女士和我们姐妹俩搬回了老宅。
维维安女士激动地把猫头鹰请进屋内,粗暴地扯下我的入学通知书,看着猫头鹰大声抗议着,我盯着母亲手里的信,为什么会有学校这种东西呢?
“艾微,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维维安女士毫不保留地展示着她的开心,亲吻着我的脸颊,我不自在的向后退着,她却像感觉不到我的排斥一般,这也不能怪我,再去到科里沃斯之后,我很少见到我的父母,课程一节接着一节的上,我甚至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我的小紫杉树也要上学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她带着宠溺地爱意对我说,她对我永远充满期望。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转头看到比我小一岁的妹妹乐塔睡眼惺忪地走下了楼,好久没认真看看我的妹妹了,记得在科里沃斯她总是变着法地想让我开心。她笑起来很可爱,都说我们长得像,那我笑起来一定也很可爱。
妹妹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贱兮兮的联想,她看到母亲手里的入学通知书,“姐姐收到通知书了吗?”其激动程度不亚于她的母亲。“梅林!姐姐,我也要去霍格沃兹!”
“会的,我的小棕榈,你和你姐姐都会去的。”
维维安女士笑呵呵的说到。
可能我的噩梦就是从去科里沃斯开始的吧。
五岁的我开始被排满各种各样的课程,“必须优秀 ”这也是在五岁那年父亲对我下达的命令。
乐塔从小身体就不好,一直在吃药,所以父母对她没有太多的要求。
尽管如此,我曾经还是觉得他们对我过于严苛。在乐塔享受日光浴的时候,我在学习;在乐塔和他们分享日常的时候,我在学习;在乐塔与她的小伙伴玩的时候,我还在学习。
一点点忤逆他们的动作都被称之为不孝,可以名正言顺的对我施加暴力。
然后狠心地将我关在房间里。
他们的嘴里无事无刻不在嘲讽着我不够优秀。
我反抗过,九岁的我受不了,怨天怨地,觉得梅林不公。和父母大吵一架,指着乐塔问他们凭什么只有我。
老安德烈那时候是怎么做的来的,哦对,他拉着我不及他一半大的手和我讲述了布尔斯特罗德家的近代情况,爷爷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病倒,他有多么多么艰难,他希望我的未来不是那样,他希望我有能力去解决一切事情。
我想,他们还是爱我的,毕竟每次把我打伤了都会为我熬制魔药。妈妈对我的爱意我也能感觉的到。
只是太严格了而已。
那个叫安德烈的男人出现在我们旁边的卧室门旁,“艾微,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社交了,基本的礼仪交际我相信你已经会了。”
“今晚有一场聚会,记得领孩子们收拾收拾。”我伟大的父亲转头,温柔地对他老婆说。
呦,还有两幅面孔呢?
我沉默地看着他们,带着乐塔,开始踏上回卧室的路,“这孩子,识相。”我听见安德烈先生毫不避讳地夸奖。
我开始反思我我为什么要让他这么愉快。
回到那个属于我的小房间,踢开拖鞋,我扑在床上。
回到老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六年前爷爷去世,父亲置办完爷爷的丧礼,就带着我们去到了科里沃斯的另一处宅院,虽然在那里呆了六年,但我对科里沃斯的了解大多数来自于乐塔给我讲的故事,父亲和母亲一直认为出门玩耍浪费本该放在充实自己的时间。
“小艾微应该方方面面都是优秀的。”母亲是这么说的。
自那以后我就不太想和他们提想出去的要求了,我甚至不想和乐塔说,我怕乐塔觉得父母是苛刻的,毕竟我所受的都是我应该受的,乐塔还要天天吃药,可我不用。所以我对科里沃斯还没有对那里的节气了解得多。唯有几次出门也不过是学习烦闷自己偷偷溜出去的。
我想起了年少时那双灰色的眼睛,盛满了自由,但是那时的我并不珍惜,我觉得我的自由已经足够。
我又想起了在我八岁练不好火焰咒的那天,外面的白云幻化成小狗的形状,在风的吹拂下摇了摇尾巴,好像在勾引我去外面。我再一次跑了出去,一个人孤单的坐在一条小河边,望着川流不息的小河,我在想着怎么变成一条鱼逃离责任,没有愧疚地脱离家庭。一艘小纸船撞破了我周围的低气压,抬头看见了一抹鲜艳的亮色。
“你好,我叫莉莉·伊万斯。”
思绪从科里沃斯被乐塔强行带回伦敦,眼前的小姑娘穿着淡黄色的齐膝小礼服,母亲问我穿哪条裙子了,“我喜欢那条红色的。”
“我的宝贝,红色有些过于艳丽了,还是这条蓝色的吧。”
……所以为什么要问我。
浅蓝色小礼服小礼服套在了我的身上,前面的裙摆到膝盖,后面的裙摆到脚踝,成鱼尾状。头发规规矩矩被母亲盘在脑后,两鬓垂下两绺头发。不得不说,维维安女士的眼光确实比我毒辣。
等我学会了移形换影就再也不和老安德烈一起走了。我忍着呕吐的欲望撒开我伟大的父亲的手,闻到多瑞斯·罗齐尔小姐的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更想吐了,我打赌她是趁着她母亲不注意喷上的
罗齐尔小姐是三四岁时还在老宅就认识的小小姐,几个贵族小孩聚在一起上课。她当时端着一副纯血统的小姐做派在我家庄园指指点点。而布尔斯特罗德家族从来不是纯血统论家族,我也不会惯着她。
感谢安德烈先生的辛勤付出让我们家如此富有。
看不惯她的我就像不明白人情世故的把事实更直白地告诉了她。
“我家比你家有钱。”
也许是太阳的原因吧,她的脸非常地红。
在那以后她就天天和那几个家庭教师说我的坏话,她的头发里也永远有几只蠕动的虫。
身体远离了她,挽住了母亲的胳膊,换上让长辈们喜欢的可爱笑容走进了大厅。
基本的寒暄过后,年轻人们步入舞厅,各个家族的家主和商业大亨们聊起了他们的话题,而我们这些才到他们腰的孩子们在旁边聊着属于我们的话题,或许这对大人们来说,也是另一种社交。
想起父亲的嘱托,我环视了这整个舞厅。
从小远离伦敦的我自然是融不进他们的圈子的,阳台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孤零零地望着窗外。我决定和他一起望。
一步,两步,慢慢地走近。
我看见窗外挺着一辆散发着叛逆的摩托,我听见我和那个男孩的声音同时出现在耳边。
“我好想有一辆啊。”
声音流转在耳边,在一瞬间把我拉回七年前的夏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和我眼睛颜色相同的男孩,也是我那时唯一的朋友。
男孩儿猛地回头,微卷的头发像水波一样晃动着,眼神中充满了错愕,随即属于少年人的顽劣填满了那双灰色眼睛里。
去他妈的梅林三角裤衩,是西里斯。
“好久不见啊,艾微。”
西里斯也是我以前在老家一起学习的朋友了,这小子好像很烦这个小团体,在我们某根天线对接上时,瞬间一拍即合,罗齐尔小姐常对别的同学说我们狼狈为奸。
他第一次见到我,是我在为了逃课尝试从一楼的窗台翻出去的场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的鼻子上应该是因为切魔药材料蹭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