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

吃饱喝足，又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我当晚睡得特别舒服，难以想象马尔福庄园给我的安全感更甚于待了更久的老宅。

　　一觉睡到自然醒，床头柜上整齐摆着今天要穿的衣服和一杯温牛奶，这就是有钱人过的生活吗？那确实是挺舒服的。

　　白天的庄园又是别样的景色，没有树木的遮挡，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身上，我久违地感受到了白天的热烈。

　　牛奶并不能填饱肚子，整理好一切我就打算出门去厨房弄份早餐。

　　门口躺着一份报纸，是前天的预言家日报，它被折叠成一个方块，正对着上方的是一张动态相片，是三强争霸赛中哥哥的一些精彩瞬间。

　　应该不是雷德帮我带回来的，这不是在老宅，他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

　　这里的其他人就更加没那么好心了，就算伏地魔当中宣布了我加入他们，估计也没几个人信。除非，他们想要从我身上找乐子。

　　果不其然，照片和实际内容并不相符。报道写的是哥哥在麻瓜面前违规使用魔法造成恐慌，将要面临指控，有可能会被霍格沃兹开除。

　　二年级的假期时，哥哥没能控制怒气使用了魔法，导致玛姬变得跟气球一样，后来我俩从女贞路逃走了。虽然后来被魔法部长福吉“逮”到了，但哥哥当时并未受罚，也不需要去魔法部受审。

　　当时，魔法部的态度是偏向哥哥这边的，但是现在，哥哥在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都差点被开除，跟那个时候的态度差别挺大的。

　　我知道有时候疑心太重不是好事，不过这事的时间太巧了。我都要怀疑，要不是有邓布利多校长，哥哥可能直接被开除了，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过有邓布利多校长他们在，哥哥应该不会出事，至少我不会在报纸上看到哈利·波特失踪这种消息。

　　不管是谁，我都不能轻易暴露真实想法，将报纸烧掉便若无其事下楼了。

　　他们又在昨天那个会客厅开会，怪不得都没人管我。

　　想着多套些消息，我小心翼翼凑到紧闭的门边，将耳朵贴了上去。不过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我只听到一个地址和巨人两个词。

　　巨人族身形庞大，攻击性以及抗打性都很优秀，也因此被魔法界所嫌弃，与狼人那些种族被视作怪物。伏地魔想要挑起两者间的矛盾并不用费多大功夫，所以他们是“合格”的“盟友”。

　　不过这些话并不陌生，我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计划，只是眼下，我更想知道魔法部的情况。想阻止他们去拉拢巨人族太困难了，不如着眼于更实际点的方面。连邓布利多校长请的教授都被食死徒代替过，那魔法部的人又怎么能确保还是他们自己呢。

　　一只手突然按在肩膀上，吓得我抽出魔杖往后指，还来不及释放魔咒，手中的魔杖就被夺走了。

　　与此同时，面前的大门轰然洞开，里面讨论的声音不止何时停止了。没了阻隔，无数视线投射过来，像猛然落下的大雨，打得人不知所措。

　　扣住后脖颈的手用熟悉的力度推着我走了进去，男人的黑袍时不时扫过我的手背，让我想起在霍格沃兹我们许多次擦肩而过，那时候他还是我又恨又爱的院长。

　　“我们迟到了。”斯内普教授一句话揭过了偷听的事，他说得很坦然，已然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同伙。

　　我在心里对这个念头感到厌恶，表面上又不得不默认。

　　上位者没发言，其他人也无视了我的存在，斯内普教授带着我很自然地站在了前排。

　　这段小插曲结束得很快，关于巨人族的话题也结束了。短暂的沉默后，站在斯内普教授旁边的一个高个子男人开口了。

　　“他们把哈利·波特转移走了，我们不敢离女贞路太近，在半路跟丢了，只能推出一个大概范围。”说话的男人满脸麻子，挥手变出一份地图，上面有个显眼的红圈标记。

　　短短几秒，我在那里面找到了国王十字车站这个标志性地点，那里在伦敦的西北部，离女贞路不算近，应该不是靠麻瓜手段过去的。那个基地肯定很隐秘，食死徒们短期内无法发现，这也说明哥哥在邓布利多的保护下很安全，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范围太大了，那里也一定被施加了隐藏的魔法，没办法轻易找到。但是现在这里，不是就有个他们的人嘛。”汇报完的男人将视线转向我，话语间是对我满满的恶意。

　　见我目光并不闪躲，男人狞笑起来，朝这里走过来，魔杖也举起对着我：“让我来好好查查这条狡猾的小蛇。”

　　站在斯内普教授，我奇迹般镇静下来，没有因为身边都是食死徒而慌乱。男人使用的是无声咒，我想他要用摄神取念，看看我这个新成员是否有资格站在这里。

　　没等男人走近，斯内普教授突然站到我前面，后者神色不变，目光平静无波：“卢克，这是我的学生，应该由我来。”

　　被坏了兴致的卢克很不高兴，看伏地魔没有出声说什么，便哼了一声站回原处。

　　以前的练习中，我最多能抵抗七分钟，然后就因为魔力消耗过度晕过去。以前总是觉得自己太弱了，现在倒是可以用来阻碍他们了。

　　斯内普挥手将地图带到我面前，并没有要对我用魔咒的打算：“仔细看看，你对这里熟悉吗？”

　　我都做好强行对抗的准备了，结果只是口头问我？

　　被斯内普盯着的时间又像回到了课堂，一般是我做错了步骤才会发生，而且下一秒就要被骂得抬不起头了。这些幻想吓得我抖了下，不自觉就听从他的话，顺从摇了摇头。

　　“呵，看来邓布利多没有老糊涂到选你都能知道的地方。”教授一如既往地毒舌啊，看似在说邓布利多校长，实则暗讽那个卢克。

　　卢克自然也能听出来这是在骂他，咬牙斜眼瞥向这里。

　　“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浪费时间。西弗勒斯，你跟着我，其他人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伏地魔开口，其他人

　　大家都散了，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跟在末尾想要离开这里，却在走到门口时被人拦住了。

　　贝拉的表情很不耐烦，她当时正扯着一脸尴尬的马尔福，看到我出来也不打算征求我的意见，用另一只手把我也拉上，朝人群反方向走。

　　“我只是来路过而已！”马尔福的声音不大，看起来很心虚，估计跟我一样是偷听时被抓到的。

　　贝拉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手上力气很大，抓着我的手指像镣铐一样死死锁紧了胳膊，勒出一道道红印子。

　　终点是决斗室。

　　我和马尔福本能地感到危险，挣扎得更用力。

　　贝拉的手毫无预兆一松。

　　在惯性作用下，我和马尔福纷纷摔倒在地，然后被贝拉用魔咒带进了决斗室。

　　“好了，今天轮到你俩陪我玩了，谁先来？”女人笑容癫狂，那双眼睛在蓬乱的头发中露出。

　　刚刚不愿意拔出魔杖就是怕给这个疯子一个理由原地跟我开始决斗，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过这个结果。只是我没想到，贝拉已经疯到连自己的侄子都不放过。

　　马尔福昨天虽没目睹全程，但肯定听说过贝拉的“壮举”，只不过碍于尊重长辈的教育而迟迟不愿将魔杖对准姨妈。

　　许是又能释放天性，贝拉的心情还不错，并没有催促我俩，而是不停把玩着魔杖。

　　我可不觉得一直沉默就能逃避决斗，她也绝对不会好心到放过根本不是她对手的孩子。

　　见我俩还是不动，贝拉重重地叹了口气，下一秒眼珠一转，又如幽灵般灵巧滑到马尔福身后。她笑得恶劣，一手揽着马尔福的肩膀，另一只手强迫他抬头看向我。

　　“害怕跟我决斗的话，那就你俩来决斗吧，谁赢了就可以离开。输了的，要留下来陪我玩。”贝拉用聊家常的语气说着这些话，可谁又愿意去赌这个玩字呢。

　　马尔福只有最开始看了我几秒，而后移开眼神四处乱扫，他在犹豫。按理说，这个选择可比直接跟贝拉对决要简单得多，我还以为这人会点头呢。

　　“怕什么？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她么？就这样把手抬起来，然后念那个咒语……”贝拉站在马尔福身后，整个人像具骷髅直挺挺立在那里，眼睛深深凹陷下去。

　　马尔福抿着的嘴终于张开了，最开始只是小幅度的摇头，然后声音也变大了不少：“不要！放开我！”

　　趁马尔福吸引了贝拉的注意力，我悄悄摸到魔杖，用眼睛不断调整位置，必须要在掏出魔杖那一刻就对准她，否则贝拉一旦反应过来我就没有机会了。

　　“昏昏倒地！”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还要避免误伤马尔福，我感觉自己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贝拉的实战经验远比我想的要多，她在第一时刻就反应过来，把马尔福往前一推，自己则侧身闪开了。

　　所幸马尔福是往地上倒的，正巧躲过了那道魔咒。我没有犹豫，直接过去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起来，将魔杖对准了正疯狂大笑的贝拉。

　　“我选择，和他合作。”

　　马尔福那瞬间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只是傻傻看着我。

　　“你再发呆，咱俩今天就走不出这里了。”这几个字是从我牙齿里挤出来的，这种情况下反应还那么迟钝，这人的大脑真的有用过吗！

　　我听到马尔福的呼吸变重了，没沉默多久，这次他的语气坚定了不少：“好。”

　　两个四年级学生要怎么打赢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大人？

　　要问我的话，基本是无解的。更何况我和马尔福这样临时合作的关系。既没有实力也没有默契，能够坚持十分钟已经很难了。

　　打到最后，我完全是凭着身体肌肉记忆在躲闪反击。再看马尔福，他喘得跟破败的风箱似的，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

　　很明显，我俩的魔力已经快到极限了，反观贝拉，她才热完身，整个人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再这样下去，我们要比昨天那个人还要惨了。

　　“钻心剜骨！！”

　　“呼神护卫！”

　　贝拉不在意我们，一直使用恶咒，但凡被打中一次，就没有还手之力了。

　　知道这下躲不开，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就像当时哥哥与伏地魔那样，我和贝拉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绑在了一起，动弹不得。但这只是暂时的，很快我的魔力就会敌不过她，然后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马尔福闪到我的侧后方，手足无措地抵着我的后背，试图带给我力量，哪怕我们都知道这是徒劳的。

　　贝拉突然爆发出大笑，魔力也瞬间增大。那一秒，我的魔力被压制，巨大的推力从前方传来。

　　我和马尔福就像昨天那个男人一样飞了起来，撞到房间墙壁上才掉下来。他在我背后，所以我受到的撞击要比他轻很多。

　　我还能勉强站起来。马尔福哼哼唧唧半天都只是在原地扭了两下，眼睛都疼得睁不开了。

　　被我召唤出来的白鼬轻飘飘落在马尔福头顶，尾巴在他的肩膀处一扫一扫的。根据我在医务室帮忙的经验来看，马尔福的肩膀刚刚应该撞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