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场比赛过后让大家不再那么敌视哥哥,那第二轮比赛之后,哥哥的名气便丝毫不比塞德差了。特别是他在比赛中不计较得失、坚守本心的态度,又为他赢得了一波好感。首先声明一下,前面那句是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的,出自我们的大记者丽塔·斯基特。
这一次报道倒是没通过贬低其他勇士来衬托哥哥,只是也提了提一直被当做隐形人的罗恩,带着他也火了一把。这让一直觉得被忽视的罗恩兴奋极了,有段时间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赫敏则因为做了克鲁姆的“珍宝”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上一次还是因为她作为克鲁姆的舞伴出席舞会。
格兰芬多三人组各自有着自己的烦恼与欢欣,而与他们息息相关的我则隐在幕后静静看戏,毕竟这也不会对如今的他们造成什么坏影响。
不被关注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极大方便了我接下来的行动:重拾耽搁了许久的大脑封闭术的训练。
应该是知道我在为哥哥比赛的事情烦恼,斯内普教授并未在意我这段时间的缺席。现在终于闲下来,再不现身也说不过去了,思来想去就只能放弃自己的周末时光了。
潘西她们已经习惯了我周六早起的习惯,翻了个身又陷入梦乡。说起来,感觉自从开学我就再也没有享受过那么悠闲的时光了。对比起潘西她们的生活,这样的日子真是折磨人啊。
想着这也算是课外辅导,加之耽误了教授的私人时间,我就带上了在霍格莫德村买的一些糖果。斯内普教授的口味我并不太了解,但在寝室翻了半天也只找到这些,希望他会接受它们吧。
我和西奥多已经对这个时间点见到对方一点也不惊讶了。他最近似乎很忙,一有空闲时间都会到斯内普教授那里干活。
没记错的话是从三强争霸赛第一场比赛开始后变成这样的。正常来说,斯内普教授那里是没那么事情要学生去干的,而且以前西奥多去得也没那么频繁啊。
两个闷葫芦凑到一起只会安安静静做事,连带着我一进入办公室都自动噤声了。
看到我手里的糖果,斯内普教授重重谈了一口气,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想要当场检查检查我到底在想些什么。随后还是嫌弃地指了指桌子一角让我放在那里。
至少还是收下了。
以往都是不说废话,直接开始训练,今天却有些不同。
“你知道吗?魔法也不一定那么靠谱。”斯内普教授按着我坐下,语气阴沉,说的话也让我听不懂,“就像我设下那么多禁制,那些珍藏的药材依然不翼而飞了。”
现在我听懂了。
不知道是他近期去清点时发现的,还是那天看到哥哥服用腮囊草时发现的,总之他把这事联想到我身上了。
那天我并没有亲自来,现场也没有可能留下我的痕迹,所以教授现在只是怀疑,我不能自己露馅。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重复一遍了他的话表示同意。
“没关系,你最近经常来,说不定我能从你的记忆中找到些什么线索。”斯内普教授一把把要起身的我按回座位,力气大得我动弹不了一点。
我就说今天他怎么那么着急,原来是找到办法对付我了。
来都来了,而且斯内普教授看起来不打算接受我任何理由的请假,也只能面对了。
大概是过于害怕败露后随之而来的惩罚,这一次我比以往都要聚精会神,那种未知的恐惧促使我很快就进入了不受打扰的状态。我似乎还能感知到四周,除视觉外的其他感官敏感了不少,这是之前没有达到过的状态。
好像只过去了一会儿,我就自己清醒了过来。
与第一次一样,室内只剩下两人。西奥多正静静坐在不远处看书,而我还维持着挺直腰背的姿势。这一次没有累晕过去,只是精神上的疲惫提醒我经历了一次摄魂取念。
“你做到了。”西奥多的声音平淡,但说出的话却让我惊喜,“教授什么都没看到。”
不止是逃脱惩罚的窃喜,还有第一次成功的成就感。这意味着我终于可以开始接触真正的过往秘密了。
“你最近很忙,而且也不跟他们一起行动了。”西奥多的视线还在书本上,却在我离开房间前一刻突然开口说话。
两个学院的课表本来就不重合,课余时间也不怎么能碰面,我跟格兰芬多三人组在一起的时间远没有我独自的时间长。西奥多想表达的肯定不是字面意思。
“之前暗中调查,现在又破格学习这些魔咒。你到底想做什么?”西奥多终于把书本合上了,皱眉看着坐在对面的我,“你觉得我之前的话是在开玩笑吗?”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虽然我们也有过相对无言的尴尬时候,但现在这样类似于质问的时刻,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西奥多从来没有那么决绝地阻止过我,难道是跟他的过去有关?
看他那么反常的样子,我想起我们关系开始缓和的那晚,他也像这样,露出了不一样的一面。我突然有个猜想,这次的抗拒会不会与他的母亲有关?
在我得知的信息里,那位女士很早便去世了,诺特家自那以后再无女主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与其他纯血家族的交际变得更少。这无疑对那个家庭是巨大的打击。
“…我只是不想结局到来时自己那么无力,这关乎我和哥哥的未来。”这些话我连邓布利多校长都没告诉过,却就这么告诉了西奥多。我似乎比自己以为的更相信他。
可能是被我话中某个词刺激到了,西奥多又开始闭口不言,只有抓着书本的手默默收紧了。良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彻底放弃了劝说:“既然你想清楚了,我就不说什么了。”他突然变成了最开始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诺特。
我想要弄明白他到底想了什么,伸手试图拦住他问个清楚,只不过被躲开了。这个闷葫芦对我的呼唤恍若未闻,直接离开了。
……
冲突来得突然,我完全没有预料过这个情况,以至于礼物也没来得及送出去。
这几天趁着空闲时间,我给西奥多做了个新的银杏叶书签。与他原来那个相似,我想他也不会收下一个一模一样的替代品。东西如今还在书包中,我却不知该如何送出了。
不送了!我给过机会但他不珍惜,错过了这个书签也就不怪谁了。正好我也缺个书签,不如拿来自己用!
离开的时候,西奥多和斯内普教授都不在办公室了,桌子上的糖也少了一颗,不知道是被教授吃了还是给了西奥多。
成功使用大脑封闭术的第二天我就去找了邓布利多校长,生怕他反悔似的大清早就起来了。前一天晚上因为激动,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才入睡,早上闹钟没有响就醒了,迫不及待吃过早饭就去校长办公室了。
邓布利多教授总能提前感知到一切,我进门时他丝毫不意外,甚至已经倒了两杯热茶。
“我从西弗勒斯那里听说了。先恭喜你,又变强大了些。”邓布利多教授眼镜后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语气带着欣慰,“想到以后有你们这样优秀的青年来接替我们,我就觉得没有遗憾了。”
后面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有一种开始嘱咐后事的感觉……
我看着邓布利多花白的头发和胡子,把那些不好的想法赶出脑袋,说不定只是他要到退休的年纪了呢。之后他就可以放下重担,去做自己想做但没办法做的事情了。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邓布利多校长笑得更慈祥了,招呼我尝尝他新得到的茶叶。
我不太懂如何细细品味茶的味道,再加上对马尔福那些无脑贵族的“偏见”,其实平时很少喝茶。
邓布利多校长这里的茶偏苦,在嘴里一会儿才有回甘,与以往伴着甜点食用的下午茶不太一样。有点像秋提起过的中国的茶叶,我竟意外地喜欢这种口感。
邓布利多校长没有着急提起正事,而是如同朋友般与我闲聊了起来。他的声音很低沉,讲起故事来很容易让人沉浸在其中,再加上聊的都是父母在校时发生的趣事,我自然乐意听。
看出我逐渐心不在焉,他伸手扶了扶眼镜,起身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过去。
伏地魔在魔法界臭名昭著,恐怖到没有人敢直言他的名讳,只是他的过去却是一片空白。未知的敌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因为没办法通过任何方式来判断他的下一步行动。不管怎么说,如今的小小决定也许能为终局多奠定一些胜利基础,只要这样,我所做的一切就没有白费。
这里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与那些描述大坏蛋所居住的孤堡和 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唯有让人心情沉闷的阴雨天没有不同。
看四周情形,很像我在历史书中见到的以前的英格兰。居然在邓布利多校长的记忆中看到了麻瓜世界,不过结合他本人平时的行事风格,感觉也不是很奇怪了。
那个时候的邓布利多校长看着年轻多了,还没有花白的胡子和头发,比现在少了些慈祥多了点 。
此时我们正身处一间办公室模样的房间,邓布利多先生正和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面对而坐,聊着我有些听不懂的话题。
似乎是关于一个男孩的。
我听得有些无聊,坐在沙发上探头打量四周,却猛然与一双冰冷的眼睛对上了视线。狭长的瞳孔锁定了猎物,正阴恻恻地盯着那个方向。
这里怎么会有蛇?!
我跳起来,借助“隐身”的优势凑近去看。这是条三根手指粗的小蛇,微微歪着脑袋去听邓布利多先生他们那里的对话,看模样认真极了。它居然听得懂吗?
突然,一阵有点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进来,音量很低,没有惊扰到还在交谈的两人。我和小蛇却立刻看向了那个方向。
那个声音在说“回来吧”,但音调又很奇怪,不像是我们常用的语言。
是蛇佬腔。
是他。他在控制这条蛇!
那边两人没注意到这个角落的小动静,我也无心去探究他们到底在聊什么,跟着这条小蛇慢慢悠悠地朝门口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