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中传来医生低沉的声音:“我们我尽力了。”
枫烁呆呆地站在原地。
良久,他颤颤微微地向医生走去。
“你说什么?”
“你的母亲动脉已经被割破了,血流不止……”
“我们已经尽力了。”
枫烁绝望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迈进手术室。
燕雪燃已被白色的布盖住了全身,看不见她的模样。
半晌,泪水打湿了眼眶。
“妈。”
这么多年来,这是枫烁第一次叫她“妈”。
他跪在地上,泪水打湿了眼眶。
那晚,他亲手埋葬了他的母亲。
……
次日清晨。
天空中漂浮着大片大片的白云,站台的围栏上已经结了淡淡的霜。
枫烁随着人群上了公交车。
他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带上耳机,望着窗外。
他手上的那束白菊格外显眼。
妹妹车祸去世,母亲轻生……
她们俩像是约好的似的,一起去了天上。
他虽然讨厌燕雪燃,但她毕竟是他的母亲,所以枫烁当然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到是他的父亲——枫平生。
枫烁真觉得他是个混蛋,从昨天晚上他离开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家,打电话也没有接。
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想到这里,枫烁不由得将头上的帽子压低了些,然后靠在座椅上闭了眼。
[绿城沁园小区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您到后门下车.]
人们下车的同时,一股人群又蜂拥上来。
“真是的,人怎么那么多啊。”
“唉?那里有个空位。”
……
良久,枫烁隐约感觉到身边有一股水蜜桃的香味,淡淡的,很好闻,又很熟悉。
他睁开眼,转头道:“池木子。”
坐在他旁边的少女回眸。
“枫烁?”
“你带着帽子,我都没认出来你。”池木子双手捂着嘴,瞳孔放大,看得出来,她有些震惊。
枫烁笑笑,没有说话。
池木子快速地扫了一眼枫烁。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束白菊。
“你家有人去世了?”池木子小心翼翼地问。
“嗯。我妈轻生。”枫烁说这句话时,显得十分淡定。
这番话像是颠覆了池木子的三观,她不知道枫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而导致她的母亲会轻生。
她还有很多话想问,但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淡淡的回了个“嗯。”
“你去哪?”枫烁歪头靠在玻璃上,淡淡地说。
“书店。”
“你一个人?”池木子道。
“嗯。”
“我和你一起吧。”池木子看着枫烁,许久,她又补充道,“反正我去书店又不着急。”
“可以。”
……
到站后,池木子三步两步地跟着枫烁下了车。
许多墓碑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壮观而又有些悲凉。
枫烁来到燕雪燃的墓碑前,将那束白菊轻轻放在旁边。
他低着头,默默地说:“对不起。”
几滴泪水滴在洁白的白菊上,晶莹、澄澈。
池木子见状,连忙从包里掏出纸巾,轻轻擦去枫烁脸上的泪水。
“谢谢。”枫烁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妈妈那么做的原因,但我想说,逝去的人都不希望活着的人因为他们而流泪,他们都希望活着的人能快乐,并且继续生活。”
“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