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回到床上。
打开台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也将枫烁身上白色的衬衫照的有些透光。
他的头轻轻靠在枕头上，歪头看着旁边的台灯。
灯光很亮很亮…
透过灯光，好像…能看到妹妹的身影。
一滴泪珠悄悄落在枫烁的手腕上。
他回过神来。
连忙用手抹了抹眼泪。
他转头看着卧室门口。
客厅里似乎没有了什么动静。
看样子，那两人应该吵累了。
枫烁轻轻叹了口气。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
客厅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枫平生早在五分钟之前就已经回到卧室了。
只剩下燕雪燃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地上发呆。
她一动不动，双眼已经已经有些发肿，鼻头通红。
她像个疯子。
枫烁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余光中，她也看到了枫烁。
她开口用沙哑的嗓子道：“你也觉得我自私么…”
枫烁并不想理她。
他在厨房接了一杯凉水，默不作声地喝着。
燕雪燃不死心地望着他，苦苦地笑了笑。
“呵，连你也是这样。”
“我就该死…”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
枫烁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
他知道，她每次动不动就会提“死”这个字，十句话里面有八句都是这样。
她说这些，也只是一种博取别人同情的方式罢了。
她如果想死，早就把刀放在自己动脉上了。
……
但是——
这一次，她的做法竟然令枫烁不敢相信。
她居然真的把刀放在动脉上了！
也许，在燕雪燃看来，离开这个世界…是她最好的选择吧。
她有时也讨厌自己。
她觉得自己真的让人讨厌。
她连自己的亲女儿都照顾不好，然后酿成了悲剧。
自己的儿子枫烁也无比恨他。
她想离开，这样他们会过得很好…
很好……
锋利而又冰冷的刀已经架在脆弱的手腕上。
她愿意接受命运的审判。
燕雪燃眼里充满了泪水，泛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离开前，她还想看她的儿子最后一眼……
目光中，枫烁低着头，阳光，帅气，只是…并没有回头看她……
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在她离开之前，还可以偷偷地看他最后一眼……
她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个时候。
这样她就能一直看着他了。
……
手中的刀片挪动了下。
鲜红的血液随之流出。
渐渐地。
流满了整个手腕。
白色的裙子也被沾染上了一片鲜红。
她安静地靠在沙发边。
“不要——！”
随之传来的是玻璃杯打碎的声音和急促的跑步声。
……
“不要啊…”
寂静的夜晚。
救护车的声音持续而刺耳。
燕雪燃安静地躺在救护车里，很安静。
她的嘴边挂着一抹微笑。
这是她少有的笑容。
……
枫烁坐在救护车里，她紧紧攥着她的手。
他用力咬着下唇，身体不停地发抖。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能憋出三个简单而又有力的字：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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