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悟

两边的景物飞快地向身后掠过，赵成任由机器人将其挟在腋下，带往不知何处-事实上他也无力阻止，而且情况还能比现在更遭么？他也曾试图和这个机器人交流，不过对方回答他的也只有那滋滋的电流的声音，于是他就索性就闭目养神起来，只是眼睛闭上没多久，他便沉沉地睡死了过去。

当赵成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一个昏暗的屋子，床的四周是一台台的机器，四面墙则是由四块巨大的显示器组合而成，上面正显示着一片片他根本看不懂的字符。

他试着想坐起身来，不过遗憾的是他仍旧无法感知自己的身体。他想自己大概是瘫痪了。

正当赵成在那边伤心的时候，正对着他的一块屏幕，上面的字符突然消失了，接着一张人脸跳了出来。

那是一个三十来岁，面相非常大众化的男子，微笑着对他说道：“你好，我叫李悟。”

“你好，我叫赵成，谢谢你的机器人救了我。”赵成一边说话，一边试着将头抬起来。接着他身下的床自动摇了起来，以让他能更自然舒服地面对着屏幕。

“对不起。”李悟突然说道。

“对不起什么？”赵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我把你救回来，其实是为了杀掉你。”

“杀了我？”赵成惊讶地叫出声来。他无法理解对方的逻辑。

“这件事如果要解释的话，要花上一些时间。”

赵成呆了一呆，然后似乎想通了什么，说道：“不用解释了，反正我马上也要死了。我现在只有最后一个愿望，希望你动手的时候痛快一些，别让我太痛苦。”

李悟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死后我解释起来更简单。”接着屏幕一闪，再次切回了刚才的画面，而赵成的床也再次被摇了了下去。

什么叫我死后解释起来简单，难道死人还能听你解释么？赵成在心中吐槽着。其实事到如今，就算对方不杀他，他也不再想活下去了，毕竟瘫痪在床上一辈子比起死了一了百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等待多久，那个将赵成救了回来的机器人走进了房间，依旧是那么破破烂烂，也不知道那个李悟为什么不把它修得好看一些。

机器人当然不会有什么表情，它只是冷漠地在将一支针筒扎入赵成的手臂，然后将里面的液体全打了进去。整个过程，赵成只能用眼睛看着，并没有丝毫的感觉，接着，毫无征兆地，他已失去了知觉。

赵成感觉过了一个多世纪之久，自己如同光球一般在一个混沌的空间之中游荡，游荡，漫无目的地游荡，他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就这么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他看到另一个光球。接着不知为何，他自发地跟随起那个光球来，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一扇门前。

这就是一扇普通的打开着的房间的门，就这么孤零零地伫立在虚空之中，门的那边传来让他感觉舒服的光。

几乎没有怎么犹豫，他晃晃悠悠地飘着穿过门，而在大门的另一面，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面带微笑地等待着他地到来。

“你来了，赵成。”

“赵成？”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他终于记起了一切，接着他就从光球变成自己原本的模样。“你是......李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没有杀死我？”

李悟看起来十分满意的样子，然后指着他背后的屏幕说道，“事实上，正因为我杀死了你，你才能进到这里。”

“我死了？”赵成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你没有死，那躺在那里的人是谁？”李悟指着屏幕。

赵成朝屏幕看去，只见屏幕里，“自己”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早已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