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着是一个公公,手上有皇帝亲赐的令牌。
“承桑将军,皇上有请您入宫,收拾收拾,带着宝贝入宫吧。”
承桑宛毓皱眉:“宝贝?”
那公公一副承桑宛毓在说笑的样子:“皇上口中的宝贝是块石头,这下承桑将军可明白了?”
承桑宛毓一愣,暗自咬紧了牙关,带上梅花枪与乌龙神石入了宫。
御书房里,承桑宛毓跪在地上,等着墨云知的一声:“平身”。
却不曾想墨云知似乎有心让她跪着,只自己在纸上写写画画什么,头都不曾抬一下。
许久,他才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对承桑宛毓说道:“平身吧。”
承桑宛毓装作不知道墨云知的想法,问道:“不知圣上让臣进宫有何事?”
墨云知觉得还是客套一下好,于是他言:“承桑将军是我国自成立以来唯一的一名女将,浩然正气,与承桑老将军为我华夏打了许许多多的胜仗。朕与先帝一直都很敬重承桑一族。”
“可惜,你做了一件让朕不太满意的事情。”
承桑宛毓继续装傻:“臣不知道臣做了何让圣上不满意的事情。”
墨云知也懒得废话,双手背在身后:“带进来。”
孟音与孟昕昕被人架着拖进来。
孟昕昕好似昏迷了,被扔在地上不省人事。
孟音情况还算好,身上没看见伤口。
被放开后,孟音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孟昕昕的情况,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
孟音悄悄给承桑宛毓递了一个眼神,承桑宛毓心领神会。
“朕想要什么就不必多说了吧,相信赵公公也说清楚了吧。”
承桑宛毓咬了咬嘴唇:“圣上将人放了,臣便将乌龙神石交给圣上。”
墨云知冷笑:“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就凭一周后云国来犯,只有臣能带兵打仗。”
墨云知眼眸犀利:“承桑将军莫不是忘了,我华夏不只有你一名将军。”
承桑宛毓抬起眼直视他:“但打败过云国的只有臣一人。”
三年前云国也曾来犯,当时所有大将全部战死沙场,眼看城门将破,是承桑宛毓主动请缨带三千精兵与云国六万兵力交锋,最后只损失了一千余人,成功取下敌军首领项上人头。
墨云知好似真得被威胁到了:“既如此,不如朕愿意先放回两人,待你七日内一人将云国所有战士剿灭,朕愿意用神石与你换剩下的两人。”
承桑宛毓虽恨得牙痒痒,但人在墨云知手里,她只能被迫点头。
“承桑将军说,我该让你带哪两个人人回去呢?”
说完他招了招手,师傅和阿烨也被带了进来。
他手指指了指孟音与孟昕昕道:“这两个,你只能带走一个。”
“还有他们,你也只能带走一个。”
看了看四人,承桑宛毓决定先将阿烨与孟昕昕带回去,却不想墨云知却为她做了选择。
“想必承桑将军很难抉择吧,那就由朕为你选,带这个醒着的和那个男的,怎么样?”
虽说他明面上是问承桑宛毓她的想法,实际上他的语气却不庸质疑。
留下孟昕昕可以更大程度上地威胁承桑宛毓,也不知道墨云知哪来的自信会这么觉得。
承桑宛毓尝试着开口,墨云知冷冷的视线扫过来,她只能闭嘴。
临走前,承桑宛毓看了眼但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孟昕昕,她皱着眉头,睫毛一颤一颤的,仿佛在梦里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
师傅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胳膊,犹如在哄孩子一般。
承桑宛毓不敢再看下去,她怕下一秒她会忍不住将枪架在墨云知的脖子上,逼着他放孟昕昕离开。
三人怀着沉寂的心回到了将军府。
墨云知只给了承桑宛毓七天时间,而承桑宛毓连云国派了多少兵都不清楚。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是个直性子,从前还在21世纪的时候就不懂得用什么小聪明,她现如今也是。
墨云知让她一个人打,她便只能一个人打,就算是以一敌万,她也在所不辞。
离开前,孟音与阿烨都要同她一起。
承桑宛毓没同意,在孟音再三保证不会查手和各种大道理层出不穷下,承桑宛毓同意孟音陪同她一起了。
至于阿烨,她怎么也不同意,她怕会有什么变故,留下阿烨应对突发情况。
天微亮,太阳还未升起,将军府的所有人都已苏醒。
丫鬟和家丁在院中站的整整齐齐,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门外穿盔戴甲的二人。
她们骑在马上,朝着刚展露头角的太阳出发,马蹄声在街道上响起,带着全府人和阿烨的牵挂去往了战场。
路程不长不短,承桑宛毓和孟音在第二日夜晚才到达军营。
向军营的另外几名仔细交流了一番,承桑宛毓才得到敌军人数——25万。
这只是初步确定,等敌人明日靠近了些,就可以得到准确答案。
夜晚,承桑宛毓怎么也睡不着,她将梅花枪擦地铮亮。
10万人,她都没有自信能获胜,更别提25万了,她是必死无疑,但她还是想尝试一下。
她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遍与孟昕昕的往昔。
她第一次翻进孟昕昕的房里,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以为她是个喑人,不曾想她只是被自己吓到不敢发出声音。
孟昕昕爱多愁善感,每一次见她,她总是愁眉苦脸的。
她是真的爱哭,眼泪说掉就掉,她把孟音误以为是她的时候,她就是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孟昕昕还喜欢忽冷忽热,她前一天对你特别好,今天就与你疏离得像是个陌生人。
孟昕昕还爱脸红,她稍微靠近她,或者和她有个肢体接触她的脸便红得像个红苹果一样,让人想咬一口尝尝味道。
... ...
承桑宛毓自认为自己对男子没兴趣,但也没禽兽到喜欢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可现在她摸着自己五味杂陈的心,说不出的感觉。
她有些怕,怕离开孟昕昕,怕失去她,怕这世间只留着孟昕昕一人。
磨镜是要遭世人口诛笔伐的,她不敢想,不敢奢求。
如果这辈子她战死了,那便让孟音给孟昕昕物色一个好人家,希望孟昕昕的未来可以幸福美满... ...
孟音进来了,递给承桑宛毓一瓶药。
“这是我之前研制出来的‘一滴千人血’,这是一种毒,调制在水里,便可使千人在顷刻间暴毙。你将它涂抹在梅花枪上,一个小口子也能让人死亡。”
承桑宛毓结果毒药,道了声谢。
天破晓,敌军已经到达城门外。
承桑宛毓带着她的梅花枪,她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墨云知带着孟昕昕出现在城门楼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承桑宛毓,仿佛在等着欣赏承桑宛毓战败的模样。
战鼓擂,承桑宛毓的眼神坚定,她扛起梅花枪冲了出去。
阳光衬得她盔甲发亮,她不愧为常胜将军,天下第一人,尽管被包围着,也丝毫不占下风。
战场上是厮杀声,城楼上,墨云知笑得开怀。
他转头看见孟昕昕再哭,便掐着她的下巴,让她使劲盯着下面的打斗。
“你和承桑宛毓不是关系非凡吗?怎么她在下面为你殊死搏斗你却只在这看着啊?”
墨云知发出癫狂的笑声:“哈哈哈,你快看啊!你看她狼狈的身影,我要你看着她去死!”
孟昕昕的眼泪饱含泪水,她眼里的承桑宛毓是个英雄,是她的大英雄。
墨云知嘲讽:“你说,她可以坚持一天吗?”
孟昕昕不知道,她的心在痛,她的头也在痛,她痛苦流涕着。
墨云知只是看着,甚至还在笑,笑得癫狂而又无知。
他怀疑自己疯了,他一边心疼着孟昕昕,一边又厌恶这样的孟昕昕,一边又喜爱这样的孟昕昕。
他觉得他肯定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才这么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墨云知觉得只要让孟昕昕看着承桑宛毓死去,孟昕昕就会听话了,他其实不想要这么做的。
他只想要得到孟昕昕的喜欢,想要得到神石,想要向神石许愿让孟昕昕喜欢他,永远永远地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