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万物复苏,涂高山祭祀如期而举,沈殊胜也与自己兄长一同前来,往年她从未仔细逛过此处,今年必定要袁善见陪自己逛个够。
如往年一般,一群世家子弟、贵府门客在场子中间射箭,沈殊胜看了又看都未曾找见袁善见,她把视线探向了皇族一处,竟与程少商视线相撞,两人都是挑眉微笑,她再次转换视线,猛然与文子端对视。
沈殊胜惶恐,假装没看见,抬头望天,心中不禁道:“今天的天空可真天空。”她随后弓身往自己位置走去。
未果多久,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回头看见程少商瞧着自己怪笑,疑惑道:“霍侯夫人?怎么了?”
“你可是在找袁善见,听少商阿姊的一句,你往那女人成堆跑的地方找找,十之八九会在那。”
沈殊胜面色凝重,似乎在认真思考,半天道:“等以后成亲了我必要日日看着他,免得他魂被哪家女娘勾走。”
后去寻人,果真让沈殊胜在女人堆里把袁善见给救了出来,两个人手牵着手跑的气喘吁吁,她见四下无人,抱着肚子,指着袁善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居然被……人家围的都跑不了。”
袁善见红涨着脸,你我了半天,索性甩袖离开,还未走便被沈殊胜扯住衣袖,她眉眼温和,爱意流露,声调软软,“你陪我走走吧?”
一人摇扇在前,一人紧随其后,沈殊胜近前二步,手在即将碰到袁善见的手时,那人却把手抬起,大步往前走,还未走几步便坏笑着的回头,眼睛弯弯,嘴巴笑的圆圆。
“你逗我!”她大吼一声,提起裙子就跑过去,揽住他的手,把人拽的一个趔趄。
两人笑声相和,袁善见放缓了脚步,低头看着她道:“越瑶的确没有想杀你,早就从廷尉府出去了,今天你要小心她报复。”
沈殊胜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又皱着脸,“只是我心里慌的很。淮安王的事你可与太子殿下说了?”
“说了,可是无凭无据不可直按罪名,太子殿下已经在留心了。”他面色凝重,眉毛紧紧的皱着,沈殊胜轻声一笑,踮脚抬手抚过他的眉心,“不要再皱眉了,都不漂亮了。”
“你难不成就喜欢我这一张面皮?只关心我的美丑。”他假装生气,昂着头,低着眼,看身前人。
“更多的是怕你忧心,再累坏了身体,左右杀身之祸找不上你。”
他急道,“怎会!”他欲说又不敢说,羽扇柄被紧攥手中,踌躇半天道:“在园子里确实找到了猛虎,只可惜是尸体。”
“尸体?”
“嗯,淮安王说是从封地带来的,养着玩玩,惊到了人便下令打死了。”
“那看样子他们得换个法了。”沈殊胜说的轻松且不以为然,把手背在身后,还好心情的朝着袁善见挑眉,好似那逛春楼的放荡公子。
“我担心你,落水一事已然是要你性命,今日我怕你会遇难。”
“不会,他们要杀我无非是怕我把听见的说出去,我那日没死成,时至今日我该说的不该说都已经说了,他们何必再花精力杀我?你不必太担忧,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何况我还有你、还有大兄、次兄,这里还一堆侍卫呢,哪那么容易杀我。”沈殊胜捏捏他的手指,目光带有安慰的意味。
僵持了那么两三秒,袁善见先是垂下了眼,“回去吧,总呆在外面你兄长们也担心。”
“好吧。”她眉眼带笑,美滋滋的拉过他的手臂抱在怀中。
他往外抽着手臂,脸和脖子红的滴血,“你你你……你这成何体统,一会……一会要人撞见了。”
“你嫌我丢人!”
“没没没,我怕被人瞧见了对你名声不好,不如这样,咱们分开走如何?”
沈殊胜面露不悦,嘴巴微微努起,眼眶很快就红了,“我就那般的见不得人?袁公子还要把我藏着掖着?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看我们二人走在一处,让那些女娘都知道,袁善见有主了!”一滴眼泪划过脸颊,声音酸涩,“可袁公子不一样,一心想吊着那些女娘。”
袁善见气的长叹一口气,“你可真是牙尖嘴利!一分亏不吃,我……”
她把人拉的身子一歪,侧头唇轻轻一点,迅速松开人跑出两步回身道:“只要是你,我才不怕名声不好呢。”
袁善见呆愣半晌,看着那人身影消失在林中拐角,他抬手抚脸,那温柔、软糯的触感好像还在,他嘴角将扬未扬,突似想起什么迈步就追了上去,“阿瑾,你等下我,你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