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自找没趣,也不是因为本人健谈,但成文就是被那么一股奇怪的执念要求将话题进行下去,即使双方年龄差大的可笑。
“我想问问…关于他的事。”
就像是一股奇怪的暖流,从脚底抚摸到头顶。
“嗯,问吧。”
“铁塔他是做什么的?”
“嗯,过去的话,我在他的房间里见过一支A762,以前他应该是当地的某支精锐部队的成员,现在嘛,战斗员,顺便审讯俘虏。”
“那你能不能告诉他,不要…”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声音被神父的朗读声所覆盖,脸颊发热,脖子似乎快支撑不住头颅,不知是为自己的没种和天真感到羞愧还是别的什么。
你在搞什么啊,你在谈正经事啊。
陶希也似乎察觉了什么,于是蹲下将自己的身高降低到与男孩平行,笑吟吟的说:“别急,慢慢来。”顺手还拍了拍成文的头顶。
“告诉他…”他不懂她的热情,想把话说下去,又想赶紧逃开,一头栽进自己的床上,或者说什么别的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东西里。
“嗯?”
“别再…随便杀人了…”最后几个字终于断断续续的从嘴里滑脱了出来。
我的天哪,你在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意思有多荒诞,脑子里闪过在各大城市里护卫队成员的暴行,相较于铁塔来说…
他还是跑掉了。
“你听说了吗,我们有个博士养了只头蟹。”
某个厂房内,两名反抗军靠着铁栏杆,静静的看着厂房中央被捆住的护卫队成员和“工作”中的铁塔。
周围摆着扳手,桶装水,以及一些从车间拿来的和电有关的器材。
“救命啊,我们哪有那么多物资给他养那玩意啊。”另一人苦笑道。“吃饱了撑的。”
“他叫什么来着,是黑山基地幸存下来的博士,叫…叫克莱…”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啸打断了谈话,来自那个倒霉的护卫队。
“我靠,那个被抓护卫队的是个女生啊…说实话,铁塔那家伙他有点不人道啊。”
“确实,他那种手法我以前可想都不敢想象…话说你不会是因为性别才这么说吧。”
厂房中央,铁塔顺手丢掉“拔牙设备”,望着嘴巴略微变形的护卫队成员。
“还能说话吗。”
“…”
“呵呵,别装了,我的受审经验可比你的丰富。”
“呜…呜呜呜”
“还不打算说吗。”声音依然经过变声器的加工,什么也听不出来。
“我…真的不能说啊。”
“嗯,能理解,年轻孝顺的可爱小姑娘的父母在联合军手上,的确难办。”
“…”她睁开眼看着他,似乎以为得到了同情。
“那么你也一定能理解我吧。”
“?”
铁塔拿起剪刀,伸向她的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
女生似乎预测到了将来的不妙,扭动着身体,不知是想挣脱还是表达抗议。
“他要干啥。”
“关你啥事。”
衣服被剪开,但开口停留在了该停的地方——某一块肌肤被机械设备覆盖。
“唉呀,女孩的私部被我发现了。”
“…”
“作为国民护卫队根本不需要改造,而你…呵,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类型了…抱歉,是我手下留情了。”
……
“铁塔。”
凌乱的脚步由远至近,成文一路跑了过来。
但看着眼前的情形,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话合适。
“有…有东西给你。”
那个蓝色针管。
“哦,我正要用呢。”
用来审问?不会是什么致命毒素吧。
他接过针管,在被绑的女孩眼前晃了晃。
“电影看过吧,逼供水哦。”
“…”
他将手放上女生的脸。
“你猜猜等会你会有什么表情。”
她躲闪不开,张口咬人。
他也不手软,赏了对方几拳,又觉得不够,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又扶了起来,当然得扶起来,不扶正怎么打药。
成文在一旁看着,回想着自己刚才的懦弱,现在眼前发生的事却又像是对他的鞭挞,
他有种错觉,自己好像是犯罪嫌疑人,刚刚把凶器递给了主谋。
在世界的某些地方,良心是养尊处优的人的奢侈品,这场战争最大的好处就是将全人类都拖向了那个地方的相反面,没有例外。
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你自以为是的高尚情操,是对你同伴的迫害,比什么都惺惺作态。
还记得你差点饿死你自己吗,你就这么喜欢当拖油瓶吗。
要是如此,你还不如去当一个畜牲不如的猎头蟹丧尸,即使闯祸,别人也会怪在猎头蟹上。
肚子隐隐作痛,身体缺糖,为了支撑脑子里的争斗,忽视了眼前的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思绪被突然暴起的尖叫截断,反射性后退。
针已经插进去了,蓝色的液体被推了进去,女生的额头青筋暴起,在椅子上剧烈的挣扎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不断。
铁塔回头,看成文还在这。
“小孩子别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