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待上十年也不属于这里。
与此相反的是鹿言文，他的酒水单比别人要长，业绩数字比别人红，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他的结局和归宿。
“因为他是这里最贵的，我们都爱最贵的。”慕名而来的客人如是说。
刘耀文真切感受到他们走不了了是在那一天:营业结束之后，警察突然冲进来，和在场的所有人说王国亮失踪了。
艾瑞克不信，迷迷瞪瞪问了一句哪个王国亮。
“就是你们这一块的头儿，那个亮哥。”为首的警察不客气地说完就拉走他去审问。
那些便衣警察亮警察证的时候刘耀文第一反应是挡在鹿言文前面，他很怕里面会有他知道这可能性几乎为零，或者有别的什么哥认识的同事，这可能性也很小。可他就是会怕，羞于见人，鹿言文的一点难堪只会让刘耀文难堪百倍。
每个人都被单独叫去盘问，包括还在睡觉的熏熏。一直问到天亮，没有人知道王国亮去哪了，连刘耀文这段时间也没找过他。
做记录的警察一合本子:“行，那你们回头要想起什么异常或者有线索一定要上报啊。”
大家都毫无睡意，好在警察突袭是营业之后，像是受不了这沉默似的，艾瑞克率先提出要回家。
“明天你也别来了，这几天不好开业。”鹿言文抵着桌子，“大家都去休息吧，这个月的钱怎么算我去问一下经理。”
鹿言文离开后客厅更加冷清了，熏熏挠着腿，说好像有蚊子叮他。刘耀文望着剩下三人的脸，忽然觉得捷克离开是幸运的。
厨房水槽里堆着不知道谁留下的碗，水面上飘着厚厚的一层油。刘耀文烧了一壶热水，往里面倒了很多洗洁精，洗到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来了？”
鹿言文回了一个“嗯”，从冰箱里找了一只红参口服液，刘耀文知道他昨晚没吃饭，说冷冻层里面有水饺。
“哥吃吗？”
“我不饿。”过碗开始过第二遍清水，今天是周六早晨，如果是正常的作息和职业，这个时候在家吃完早饭洗碗还挺合适的，像一个简单明朗的早晨。环节出了问题。
“我都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我有什么动机去偷去调包？”
“因为跟你接头的那个人绝对不会出问题，你只需要知道上面有一个蓝色的数字8。”
颜色代表货的重要程度，蓝色是最重要的那一级，按照市面上的快递图标颜色区分辨认。做了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出错，他取货也就不看标识了，如果早知道是蓝色等级，他应该更小心一点。
因为没有送过蓝色等级的货，他对那个蓝色数字8产生了好奇心，当然他也明白这份好奇心只能止步于此。彼此掌握的秘密让心里的想法瞬间达成一致。王国亮是死是活不重要，他活着，在场三个人里必然有人会死，但是他死了，三个人都有机会活。阳台拿起两把园丁铲，顺手从那堆碎瓷片里舀起昨天刚换的新土，浇在王国亮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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