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把房子留给你了?”鹿言文问。
刘耀文还是反感他这样叫,他心里不承认那是他血缘或者感情上的父亲,也不存在所谓的爱,总之那个人非常奇怪,最后还是把房子留给了他,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呢,刘耀文不知道。
“我呢,哥也爱我吗?”鹿言文在吹风机轰隆轰隆的运作声里偷偷问。
“爱呀。”
鹿言文以为刘耀文会说“哪种爱”或者“那是不一样的爱”,但是他含着牙刷,模糊又非常确定地回答了。
“当然爱了。”看到鹿言文有点惊讶,刘耀文补上了一句。
那天晚上鹿言文睡得很好,可能是因为床很软,也可能是刘耀文用了橘子味的洗发水,吹干后烘出一股又暖又沉的香味。鹿言文要去姐姐那吃饭,在亚轩哥家里过年。刘耀文说什么也不肯一起去,他在大酒店门口下了车。因为是新年,门口的喷泉也打开了,流光溢彩相当漂亮,但刘耀文回去从来不走正门,他拐进旁边的小路,黑色大衣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进了电梯,刘耀文按了数字11,电梯门开的时候又没有出去,重新按了楼层。楼上没什么人,刘耀文脚步不带转地走向亮哥办公室。
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发现门是掩着的。办公室拉着窗帘,刘耀文熟门熟路摸到抽屉,拿了账本出来看。翻了两页才发觉到背后有视线,霎时间毛骨悚然。
墙角阴影处蹲了一个人,他抱着箱子,口水滴嗒流了一地。
“你有冰吗?能给我一点吗?”刘耀文拉开窗帘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不知道他是毒瘾发作之前还是之后,总之完全看不出一点亮哥平时的样子,脸上血色全无。
“王国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耀文手背在身后,摸到了桌子上的一只圆珠笔,默默地按出了笔尖。
“不是进办公室偷东西了吗,那一包东西你拿走了!还给我!还给我!我谁也不告诉,保证……。”
王国亮开始像狗一样在地上爬,不停地干呕,用的全是刘耀文这辈子没听过的脏字咒骂,也会痛哭流涕地哀求。把人变成这样的东西,有什么好的呢。
刘耀文应该感到害怕,脚下却迈不动步子,他知道不会在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刘耀文想,纵使王国亮是误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都是活该,我一点也不同情他,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刘耀文变得不像刘耀文,正如在地上痛得翻滚的亮哥骂他是丧心病狂的畜生那样,他仔细看着亮哥的脸,问道:“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才有机会。”
亮哥扑腾上去拽刘耀文的裤脚,被他闪身躲过。
“你私藏那东西也会进监狱!我要告你!你出老千……”
“那就告啊!现在就报警!看看警察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反正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你可以试试。”
刘耀文把座机电话扔到亮哥的脸上,轻轻笑出声,“打啊?”
“贱人!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