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言文看到丁程鑫来回几趟在走廊里铲土就觉得可笑,但愿是他真想要这些花卉,不然一定会觉得很憋屈。
这种时候鹿言文觉得自己冷冰冰的,他又不是警察,他对丁程鑫也共情不了。知道丁程鑫的真实身份之后,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都有了表演意义,不知道丁程鑫会不会讨厌那样的自己。
刘耀文帮丁程鑫安置好了那些花。相比起其他人,他对丁程鑫是不一样的。这是丁程鑫自己说的,因为出老千那事他们曾谈起刘耀文。丁程鑫说刘耀文很有趣,是个妙人。
“他好像知道我在装傻似的,但他一点也不介意。”
鹿言文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大家可能都把丁程鑫当傻子、当小孩、当弟弟等等。但是刘耀文会把他当朋友,于丁程鑫自己而言,在刘耀文面前会轻松很多。
归根到底是刘耀文有时候也傻傻的,两个人碰到一起就会笑得乐不可支。
这是鹿言文自己的想法,他和丁程鑫的对话深度仅限于此。丁程鑫给了新一轮的消息,韩姐今晚可能会带货进来,要鹿言文碰一碰运气。
他留意了好几回,韩姐每次来都只挑最热闹的时间段,基本上也都是坐下就不起身了,哪有偷偷交易东西的机会。他突然想起来刘耀文搬家的时候骂的一句话,说现在警察一烂烂一窝,个个都是废物之类的。丁程鑫在这卧底几年怕是被警察局忘了,最近才来一个内应严浩翔,到现在了连交易流通线都没搞清楚。
“上面说要钓大鱼啊钓大鱼。”丁程鑫蹲久了,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神色很迷茫。
实际和预想的差不多,韩姐一晚上哪也没去,离开的时候也利索。快过年了,客人也变少了,去哪儿干什么事都看得一清二楚。鹿言文起身去洗手间,看见一个女人蹲在地上,长长的头发垂到地面。店里经常有这种喝醉的女人,用各种姿势瘫倒在各种地方被人抬出去。这会儿后勤的保洁阿姨还没开始打扫,鹿言文走上前去。
“姐姐?”
女人头上的粉红色蝴蝶结抖了一下,鹿言文拉着胳膊要把她架起来,她拼命挣扎,力气奇大,高跟鞋也踢掉了。
“干……干嘛呀。”她捏着嗓子说。
鹿言文掰过她的肩膀,看到一张圆圆的脸,一双怒睁着的圆圆的眼睛。鹿言文脑子卡壳,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异装癖吗?”
“不是!”那人又羞又愤,蹬着一只鞋子满脸通红。
“那你男扮女装到这里来干什么?”
“有…有人叫我到这里送个东西。”圆圆脸眼神闪烁。
“什么东西?”
鹿言文注视着他又质问他,圆圆脸塞了塑料垫子的假胸剧烈起伏,一口气上不来居然晕了过去。
鹿言文走到外面一看,人已经全走光了,严浩翔在收拾东西,埃里克在吧台数钱数到打瞌睡。他对着吧台的方向吼道:“埃里克!!起来!!!现在!!”
埃里克跌跌撞撞地奔向洗手间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末了还不相信地去撩他头发,惊呼出声:“三千头猪?!”
那晚鹿言软被人临头泼了一桶冰水,国会议员秘书宋英智的朋友、金小姐的闺中密友,开了一个包间,今天替金小姐带话来了。
“她说金先生的事他都知道,外面的花远不如家里的花听话,你要是想留下,以后搬进去就是,不要两头跑,让家里人遭闲话。”
金小姐的原话说的明智又体面,传话的那位年轻小姐可不然,泼水是她自己的主意,泼了就泼了,她专门开了包间又点了酒,附带一桶冰说玩笑一下,崔璨熙也不能说什么。刘耀文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湿着头发往洗衣机里塞脏衣服。
“不是第一次找你了吧?”刘耀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