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

教练，他来B市考察海洋，我们年纪差不多，但他是我的学生，就这么简单。”“就没了？”“还想听什么？”“你们，怎么喜欢上的。”Enzo叹了口气，他一直觉得这个小孩对他是冷感的，没想到有一天也变得这样八卦。

“当时很多来考察的学生和老师，大家都要提前了解潜水相关知识，他很好玩，不知道是不是我讲的不好，看他上其他课也都很认真，但到了我这里，就开始发呆。”Enzo大概是回忆起了愉快的事情，眼角都带了微笑的细纹，“只要他一发呆，点到他的名字，他就会像偷吃被发现的花栗鼠那样惊慌。真的，很好玩。”“他就这样和你在一起了？”严浩翔觉得不可思议。“对啊，还能怎么样，看第一眼，再说几句话，不就是这个人了吗。”“是，怎么样的感觉啊？”“大概就是，看到这个人，你的心一半浸在蜜罐里，一浸在苦海里。”Enzo带着忧虑的眼神看向严浩翔，“小严浩翔，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严浩翔不回答他。“小严浩翔，我是打算要换一份工作的，到时候我们就不住在海洋馆了可以吗？”Enzo是拿了商量的语气的。严浩翔想起李叶佳的话，“好多人以后都见不到了”，莫名开始心慌，“很着急吗？”“没有，大概工作也还要找一段时间。”

15.李叶佳没有食言，一整个夏天都往海洋馆跑，姜之栋都开始打趣他将来是不是也要学海洋科学之类的。“严浩翔，你有手机吗？”“没有。”“啊，本来想加你SNS好友的。”“我，不会SNS。”严浩翔卡在嗓子里的告别怎么都没办法提前说出口。“真的好可惜，有了SNS平时也可以联系啊。”严浩翔眼睛亮了一下，“那我们去蹭一下Enzo的手机吧。”

Enzo忙着收拾杂物间，随手一指自己手机的方向，顾不上和他俩搭话。“你要叫什么名字？”“Kai,K-a-i.”“要写签名吗？”“不要。”“那这就是你的账号和密码了，你要记好啊。”“你等等——我可能记不住，你让我找张纸抄一下。”

Enzo借了蛮多DVD片子回来的，两个人坐在床上挑要看什么。“看这个，这个！”李叶佳指着碟面上有深蓝大海的那一张说，片名叫《The Big Blue》。“里面的那个大块头，和Enzo是一个名字诶。”片子的结局不太好，Enzo在潜水中意外丧生，而Jacques抛下怀孕的妻子魂归大海。“好浪漫。”严浩翔说。“我觉得不好，很虚无。”“泰现，如果我能找到我的栖息地，我也愿意这样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好像这句话过于像悲壮的宣誓，李叶佳听上去总觉得有那么些害怕。“别胡说，你上次说的海豚我都帮你查过了，是谣言，海豚不能那样自杀。”

16.那一叠DVD都挑挑拣拣看得差不多之后，两个人就开始约出去玩。冰沙一碗卖的还算便宜，上面层层叠叠堆了红豆、水果还有椰果，两个人吃一碗，消了暑，又接着出去玩。“泰现，你那天晚上到底为什么来找我？”严浩翔看他一根头发翘起来，想要伸手帮他抚平。“不知道，就是想到了你。”李叶佳看着他，“就是想到你，会不会可能，是一辈子的，朋友。”严浩翔又收回了手。“对了，今天去我家吃饭好不好？我跟妈妈说好了，我总是在Enzo那里蹭吃的。”“不去。”“我妈肯定做了你的份，很浪费的。”李叶佳太清楚严浩翔这个人的软肋在哪里，三言两语就把他说服了。

姜母做好了一桌合孩子口味的饭菜，他们进来时，正摘了围裙准备坐下。“阿姨好。”严浩翔鞠了躬。“你好。”姜母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严浩翔的面容时有一些僵硬，但她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整个餐桌上都在敷衍地应和，不停地给两个孩子夹菜。“所以小严浩翔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呀？”姜母在厨房洗涤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