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雪下的出乎预料，可是温度并不算太低，雪落下来成了水花，鹿言软的衣服湿了，来了之后刘耀文让他去洗澡。浴室里的水汽未散，里面还漂浮着沐浴露的味道，鹿言软觉得这种味道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想起来好像和李叶佳身上的差不多。他没有自己的衣服可换，刘耀文拿来了两件，他也觉得眼熟，好像还是来自于李叶佳。“沐浴露……是李叶佳买的吗？”洗完之后鹿言软擦着头发问刘耀文。“嗯……”刘耀文没回头，他正在研究被封死的窗户。因为室内灯光很亮，所以总会忽视厚重的遮光窗帘后的窗户。其实公寓里所有的窗户都被钉上了纤维板，什么都看不见。“这里是十五楼，我总不会跳窗逃出去。”刘耀文自言自语。听鹿言软说外面正在下雪，他很想看一看，可是没有办法，他抱着“心脏”蹲在窗户旁边。“要不然，我带你出去玩玩。”鹿言软突然提议。刘耀文吓了一跳，他一直没注意鹿言软的存在，从地上起来，他看见鹿言软穿着李叶佳留在这儿的衣服：“看起来风格很不同。”“他的衣服为什么在这里？”“叶佳有的时候会留在这里过夜，最近有球赛，看到很晚就直接睡了，但是总是很早就走，因为有工作。”鹿言软不自在起来。“心脏”找鹿言软讨抱，刘耀文又托着下巴说：“很奇怪，‘心脏’不怎么喜欢叶佳，却很喜欢你。可能是叶佳总把它举起来。”鹿言软想起了李叶佳的脸，仿佛不正经的高中生一样的脸。指使他买东西时总是摆出趾高气昂的模样，可是性格看起来并不差劲，公司的人都喜欢他来，尤其是那些女性同事，还会时不时念叨信使怎么还不来玩。“我带你和‘心脏’出去玩吧。”鹿言软又说了一次。

同时看见吻痕和刀疤是一分钟之后的事。二把手出国交易并没有回来，吻痕自然不是他留下的，鹿言软一下只想到了李叶佳。刘耀文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吻痕，只是指着腰侧的手术痕迹说：“这里被埋了微型定位器，我不能离开这里。”鹿言软盯着那条刀口，不是特别旧，仍有些泛红，也像是有人轻轻吻过的模样。“我出去一下。”鹿言软说。

时间大约过了两小时。“心脏”扑向了玄关，刘耀文也走了过去，他无法从里面把门打开，所以只能傻傻地站着。雪仍然下着，鹿言软的黑色大衣上偶尔闪烁着白色的光点，又迅速融化了。他拎着许多东西，放在地上的时候“心脏”被吸引了注意力，手提袋上印着小狗的脸，是从宠物商店买来的物品。李叶佳是半分钟之后进门的，在鹿言软换了拖鞋之后。他先是在门口用力地跺了脚。“心脏”大叫了两声然后一直对着李叶佳怒视。“耀文哥的心脏真的是过分活泼。”李叶佳放下了更多的东西，“每次来都对着我叫，我明明是个帅哥不是吗。”“怎么一起……”刘耀文看不明白这场面。鹿言软开始整理东西：“我打电话给李叶佳的，在雪停下之前，得有人帮忙才行。”宠物犬的零食，冬服……人类吃的零食，啤酒……最后是李叶佳拎进来的工具箱。刘耀文看见鹿言软搬来两张凳子到窗边，然后和李叶佳都站在上面，刘耀文在李叶佳让他帮忙递螺丝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打算把封在窗户上的纤维板拆掉。

遗憾的是雪停了。第一块纤维板拆掉的时候李叶佳发出了很夸张的叹息。“哎！都怪言软哥，看是看不出来，怎么做起事有点笨手笨脚的。”“……谁是你哥。”“难道你要一直叫我信使吗？自己打电话叫我来竟然还这么无情。”“反正我们是同样的工作。”“可是雪停了啊！耀文哥都没……耀文哥？”“嗯？嗯……没关系。”刘耀文眨着眼睛。他已经住在这间公寓一个月，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是什么样的地方。无非是普通的住宅小区，可他却是第一次住在这种地方。地上半化的雪被行人踩的十分泥泞，有些地方却还是纸一样的白色，刘耀文痴迷地看着那些，鹿言软忽然递给他一只数码相机。“刚才去买的，二手货。”李叶佳在旁边挠着脖子抢话，“就怕动作不够快，所以提前拍了雪。”旁边的鹿言软看见李叶佳的脖子上也有一块红色的痕迹。相机里保存了几张照片，是刚刚拍的，李叶佳拎着东西肩膀下沉的背影，宠物商店里出售的西施犬睡觉的样子，还有鹿言软站在雪里抿着唇露出微笑，最后是一段只有六秒的视频，镜头对着灰色中泛白的天空，有雪花从那里纷纷落下，中间的两秒还传来了李叶佳和鹿言软的声音。“哥哥，在录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