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天以来丁程鑫并没有收到任何陆炎软的信息,大部分情况下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而刘耀文对他公然的自信相当认可,说那确实是很有可能的。丁程鑫也认为可能性相对高了起来。
比如此时,他在常去的教学楼附近的咖啡店碰到了陆炎软,身上挂着店员专用的围裙,笑意盈盈。丁程鑫没好意思耽误他的工作时间,向他问这问那或是打个招呼,点好单就挪到一旁等候。
陆炎软却忙里偷闲,随到出餐区跟他聊了两句:今天是我上班第二天,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丁程鑫答。
陆炎软有些腼腆:我还以为你脸盲把我忘了,刚才还不理我来着。
丁程鑫挥挥手:不是,怕耽误大家的时间。你没有问题,其他店员都是这么做的。
陆炎软说好,接着又说:我不能再闲聊了,就说最后一点,不熟悉的人应该怎么和你变亲近?
丁程鑫其实有点尴尬,尝试着代入厚脸皮刘耀文的世界观来回答,简短地说:主动就可以。
等半节课过去,他还纠结于刚才的自己是否太没礼貌。
课后丁程鑫理所应当地与陆炎软沿着街逛了逛,理所应当是由于陆炎软正好下了班,正好在教学楼前等他。丁程鑫不太理解这种有风险的等待,他大可以给自己发个信息告知一声,不然一个人一条狗阻挡一刻两人大概都碰不上面。
陆炎软说:也不是特地等你,就觉得站一下吧,见到也行见不到我就打算去图书馆待着。我也没想到居然见到了,神奇。
两人就此去了趟图书馆。莫名其妙叠着莫名其妙,跟不熟悉的人一起逛图书馆,丁程鑫觉得太私人化,可转念一想今晚跟陆炎软做任何事他都会觉得时机未到。陆炎软看起来很乐观,丝毫没把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放心上,多半是因为他多数时候看起来都处于令人没有解读欲的状态。
陆炎软随机抽着书,没有仔细翻阅的打算,丁程鑫见状坐到一旁看手机。在同一个空间里维持着诡异的联系。接着陆炎软问他:为什么阶梯的边缘要封得这么死?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丁程鑫说出更煞风景的事实:因为总是有人在这边跳楼,这是出于安全考虑。
陆炎软愣了一下,说:这很可爱。
丁程鑫闻言很疑惑,陆炎软补充:我是指不自觉地展露可爱是一种可爱。
无动于衷也是不礼貌的,丁程鑫掌握这点常识,陆炎软经常使用这种支点般的话语把他撬起。目前为止与陆炎软的对话不过寥寥,丁程鑫都已经在用“经常”这个词来概括他的风格了。丁程鑫不太享受这样的被动,他讪讪地笑。刘耀文在的话就会旁观他逃避社交的心态,装木讷好让人知难而退,实施恶劣后再替他接盘,清理好尴尬场面。现在没人,他便自由发挥。
好在陆炎软是个不错的人,会自我排解,漫不经心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分别的时候陆炎软还向丁程鑫发出善意提醒: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可以直接拒绝。
丁程鑫不吭声,更不会被对方说低头,坚持他那含蓄的笑。
陆炎软也轻飘飘的,OK我明白。
时间不太赶,没什么需要做的事,丁程鑫就接着自己遛自己,通常约会结束天都该黑了,现在还大亮,说明刚才那应该叫碰个头。
路过一家人气很旺的甜品店,排队时长预计半小时,丁程鑫伫立一会决定加入。在没有约会对象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给他买这个,想尝尝的话只能自己老老实实排队购入。排了二十多分钟买了几个淳朴的面点,太精致的甜点让他想起刘耀文那些彩色蜗牛壳,食欲大灭。
等丁程鑫抱着一袋面包回到公寓时,发现刘耀文居然没在睡觉也没去找女友,挂着副眼镜像穴居三十年一心搞创作的困苦青年,冲他有气无力地说:回来了,买了什么?面包……你这个健康生活的gay。
丁程鑫直接把解开的围巾砸他脸上,他笑得很蠢:好吧不是gay,是那种一大早会给情人送牛角包的小蜜蜂。
丁程鑫还没问他躲在家里做什么,他一张嘴已经停不下来,好累,好辛苦,想做的东西好难,按计划根本不可能,完蛋了云云。
丁程鑫在一旁凝视他支离破碎的鬼样子,说:你看起来需要先睡三天三夜。
刘耀文涣散的眼神聚不起来:啊,我失眠了。
丁程鑫取出个面包放到他面前:那吃完东西过来帮我筛个数据。
现在还要奴役我。刘耀文啃两口,怎么办好,丁程鑫没有他就完蛋了。他离长成情人的小蜜蜂还有一段距离。
帮丁程鑫的忙只需要半小时,帮刘耀文的忙需要一个晚上。现在的刘耀文比较挣扎,干干活就躺着聊天,需要个与他有来有往的存在,两个人便像玻璃珠似的互相弹撞。以前丁程鑫还会询问刘耀文关于作业的解释,最近已经没在问,来帮忙拉个线,敲个贴片,自有用意。最主要的原因是嫌刘耀文话多,一个想法散成好多小分支,还要一二三个来跟他具体分析。一有这种预感丁程鑫立刻说:看起来很不错哦,行了我们先吃个饭。
但丁程鑫不会做饭,他只负责点菜,有时候点外卖,有时候让刘耀文做点,顺便堵上他绵绵不决的表达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