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流血而失温的身体感受到潦草移动的热源,枪管是烫的,林月琴不知道丁程鑫来此之前在什么地方射击过。他下意识挪动身体,仅有一条没有受伤的腿提供助力,像是轮子损坏后笨拙的行李箱,重量不减而寸步难行。几乎耗尽意志,他能够挪动到确保丁程鑫听清自己话语的位置。
“正好哥要勒索,那多绑我几天吧。回去还得去老头葬礼,烦死了。”
唯一让林月琴满意的是他观察到了丁程鑫的眼神变化,万花筒里被裁剪成花朵形状的小纸片,他每吐出一个字,便拨弄着转动一圈,最终停留在烟火般璀璨的怒意。自然,定语由林月琴自作主张决定,定夺中心语的主人公丁程鑫重新抓住了林月琴的头发,若有所思地,以发丝作为拴在头骨上的牵引绳将林月琴拖行至仓库更深的地方。
灰尘越往内部越密集,林月琴又开始咳嗽。丁程鑫伸出一只手捏住林月琴的下巴,漂亮得无法将它和凶器联系在一起,使的力气却仿佛一定要从他的口中榨出想听到的下落。咳出的生理性泪水滴在丁程鑫手腕上,手枪从上向下滑,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就移动到了林月琴口腔里。脸颊凹陷,翻卷出凋败花朵般的伤口是一个触目惊心的开启标志,上下两排牙齿仍然颤抖,却不敢形成拦截枪管的阻力。有几颗摇晃的牙齿仿佛成熟后即将落地的果实,哪怕它们的真实含义是成熟后的下一个阶段。
丁程鑫握着枪体的掌心感受到了轻微的共振,林月琴撑起眼皮,舔舐枪口的舌尖在缩回嘴里前,像是担心丁程鑫没看清,故意缓慢地尝过流到嘴角的血迹。冷却的枪口因为舌尖的温度又温暖起来,它被抬高一点点,声带是为数不多林月琴能自由活动的人体部分,呻吟从下方逸出,含糊而嘶哑。
“好烫啊。”
那茫然失焦的视线固定到丁程鑫身上,化作遥遥束缚住的银线,“哥也是吗?”
比如说官能漫画家耀文桑虽然是画官能漫画的,却对于真实的女子高中生制服缺乏认知,因为不喜欢出门,所以现存的记忆里面只有在其他人的漫画里看到的那些,但是如果直接移植过来,就变成了抄袭事件,连女子高中生制服都要抄袭的漫画家,会因为这个诡异的理由被狠狠炎上,尽管官能漫画中的女子高中生制服并没有太多的区别,但是因为是耀文嘛,所以必然是会苦恼的。
刘耀文桑,就是会为了这种事情麻烦的类型。
说到刘耀文桑的学生时代,是那种好像随处可见的、因为踢足球所以皮肤晒黑、刘海遮住眉毛的类型,既然是随处可见的类型,就不会有人在毕业典礼的时候找他索要制服衬衫上的第二颗还是第三颗扣子了,既然如此,在学生时代只有暗恋经历的滨田桑,自然也不会对于同校的女生所穿的制服有什么细致深入的了解了,虽然,虽然这件事还有其他的解决方式,也就是说刘耀文自行购入一套女子高中生制服,然后穿上感受下动作时的褶皱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就可以了,因为滨田桑人小小的,也很瘦嘛,所以肯定是可以穿得下的。
如果故事按照这样的走向发展,那么也可能会是荒腔走板的搞笑剧情,比如说刘耀文正在皱着眉毛试穿制服裙,编辑小姐此时此刻突然破门而入,产生了某种对刘耀文的个人性癖的错误认知,继而开始胡思乱想了,于是在耀文桑生日的时候购买情趣制服送给他,耀文桑拆开后大惊失色什么的……
所以应该不能是这样的,或者说作为官能漫画中的官能漫画,事情的走向必然是编辑小姐穿来自己高中时代的制服,作为耀文桑的取材对象端坐在他面前,任由他比比划划摆摆弄弄什么的,以及如果来的时候外面穿的是短外套的话,可能会被误会是去做援助交际的就是了。
很遗憾,因为是冬天,编辑小姐只会穿着厚重的长羽绒外套出门,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就塞进毛线帽,虽然早晨的电车上仍然有很多穿着呢子短外套的乘客,但是编辑小姐昨天晚上下班之后又被扯进zoom开了两个视频会议,对方在海外可级别更高,于是都只能配合他的时间来着,不是没有,编辑小姐的衣柜里确实也有防尘袋包裹着的这类衣装,但出现在工作日的开始也确实不太划算。
耀文桑虽然知道编辑小姐要来,但是还是被敲门声吓了一跳,耀文桑,永远都是战战兢兢地开门去,带着些许委屈的神色,让编辑桑感觉非常不爽,我又不是来你家抢劫,是来你家工作的好不好,滨田桑,不是听说很会拍照嘛,我穿好之后你拍下来应该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