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看着不羞也不恼,只说还没收拾东西,手上也没忘给在床上躺着的叶安妮递了杯水。他走路姿势还有点不太利落,以叶安妮视角看着着实身残志坚。叶安妮又瞥了眼垃圾桶,感觉像一拳挥在棉花上,这种不爽快感让他格外阴郁。他问,刘耀文,你真没什么想说的?
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叫了外卖,一会儿该到了。
你真行,你真牛逼,你真是尊活佛。叶安妮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他突然感觉了无趣味,转过身子就开始打发刘耀文走。只可惜刘耀文这次没乖乖听他的话,他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又问,安妮,你下午想和我一起去寺里看看吗?
去什么寺里,从你走了以后我就没去过了。是这家里两尊菩萨我没看够,还需要去外边求佛?
安妮。刘耀文也不辩解什么,只是叹他的名字。他惯会这样,也不知道是逆来顺受把他养得笨嘴拙舌,还是笨嘴拙舌把他养得逆来顺受,他们虽是亲兄弟,性子却完全南辕北辙。刘耀文仍然站在原地不走,一声声一遍遍唤他的名字,叶安妮实在受不了他叫魂。直到后来门铃响了,他才对杵着不动的刘耀文服软。
我拜托你了,我的好哥哥,人是铁饭是钢,饭都不给吃一口就想我指哪打哪,牵潘仔也不是这么牵的啊?
听他这么说了,刘耀文方露出个笑容起身去拿外卖,临走还嘱托他赶紧收拾收拾出来吃饭。
这怎么可能。叶安妮麻利地套上裤子,赶紧收拾收拾是对的,但是和刘耀文同桌而食还兄友弟恭,他脑子又没傻。看这架势刘耀文是真要回来长住,他可不想一天到晚和刘耀文同一个门进同一个门出。他抓起外套,一只腿刚扳上窗台,突然感觉身后阴风阵阵,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是刘耀文拎着外卖回来了,又叫魂一样叫他。要么说知弟莫如兄,幸好叶安妮脸皮够厚,立马从窗台上揣着兜儿溜达下来了,刘耀文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
真几把完蛋。叶安妮是真心地在饭桌上感到哀痛。但是他又秉着些阿Q精神自我安慰道,总比是鹿言软好,和鹿言软在一个空间里待着他才真的会发烂发臭。上次鹿言软休假回家那十几天简直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十几天,吃个饭不让吧唧嘴,看电视不让翘二郎腿,他在客厅打游戏,刚因为傻逼队友而激情我操,鹿言软立马叫他名字外附一个眼刀,他真想顶一句“你都活了半百了想起自己应该当爹教子了?”但由于和鹿言软拗起来实在太麻烦太浪费时间,容易影响他的电竞精神,所以也只是麻溜滚回自己屋里和他老子眼不见为净。刘耀文虽然大体上是和鹿言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什么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也不知道他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怎么就托生到了两尊菩萨家里被迫接受镇压,但总归有一点不同。刘耀文不太管他,也不能说不管,而是不干涉他。刘耀文不像鹿言软一样动不动就给他上思想教育课,他从来都不品评和干涉他的喜好,不说他喜欢的东西是俗是雅,做事是该还是不该。叶安妮初中去网吧,高中头发一天变一个颜色,他上学逃课没人管,鹿言软却被从警局抓出来和老师面谈了好几次。初中的时候刘耀文会去网吧接他,问他什么时候回家,高中的时候他拍拍屁股跟着丁程鑫远走高飞,叶安妮偷听鹿言软给他打电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鹿言软的,大概是说安妮自己有分寸,鹿言软在那儿说要是真的有就好了。他又问刘耀文,你真的不回来看看吗?安妮看起来很寂寞,应该是真的很想你。刘耀文说了什么他不清楚,反正鹿言软听了只叹气,然后便问他丁程鑫那边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