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宁王

小玩子假死离开允文的那四年，我常常去看她，她也破天荒告诉了我许多关于这段历史的细节。

所以我不再为朱棣造反的结局担心，因为历史告诉我们，他是胜利者。相反，我知道小玩子还没死心，她一直在密谋怎么最终救出朱允文。或许她告诉我这段历史的原因之一，就是希望有一天我在朱棣和朱允炆之间，能够尽可能得帮朱允炆这个落败者。

朱棣回北平后举兵靖难的所有过程，确实均和小玩子所说的历史一模一样。包括他的王妃还有儿子们，奋守北平城的事儿。小玩子那时还笑话我，还要不要做人家的小老婆。我也淡然了很多，越知道朱棣的历史，我越没办法只把他当做谈情说爱的对象，也对以前自己希望朱棣放弃他的身份和妻妾的幻想觉得可笑。

  “等到我们救出朱允文，我们三个一起归隐山林好了，到时候你们俩可别丢下我这个电灯泡啊。”我们有时候苦中作乐，开着玩笑，那时我们并不知道，游梦仙枕又会启动，我们还有一次回去的机会。

  朱棣把我安置在应天燕王府后，消失了好几天，我知道现在他有很多事要做，怎么处理建文帝的后事，怎么昭告天下，怎么扫平一切障碍登基，这些事可比我重要得多。

  他特意留了宁王留守燕王府，当然，严格来说是看着我。看来我这个建文帝结局的最后见证者还是有一点重要的。也不知道这个宁王怎么想的，朱棣发起靖难之际为获得他的支持，与他约定二分天下，现在他怎么甘心只是在这边看着我。

这几日我一步都没踏出燕王府，自顾自得在院中煮茶下棋晒太阳，这四年来，好久没有这么自在。

“你倒是自在啊，朝堂因为你一句话，如今可翻天了。”宁王一副笑眼，背着手，从院门走进来。

我知道他指什么，也知道这两天他早就想跟我聊两句了。

“与我什么关系，朱允炆葬身火海这是事实，我不说，也会有别人来禀报。”

  “不是你来说，四哥只怕不信。”他仍是笑着，走到我对面，坐下，摆弄着我的棋盘。

  朱棣真的信了吗？我不知道。不过无所谓，任他们谁，也找不到朱允炆了，他们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他坐在我对面，开始与我对弈。

  “以后该改口叫你四嫂了吧。”

  宁王在靖难之前就知道我和朱棣的关系，他与朱棣关系甚厚，在我做大内侍卫总管的时候也时常照拂我。他和朱棣很不一样，虽然也是镇守一方的藩王，身上却没有朱棣那种霸道唯我独尊的气质，相反，他像个闲散王爷，大概排行十七，让他早早没有过多幻想。小玩子和我当时都挺喜欢他的，小玩子还开玩笑说，如果不是朱允炆，找宁王当老公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四嫂在北平，何苦取笑我。”我见他有意提起我和燕王的关系，并不在意。

  “从前总见你男装打扮，那夜在宫中大火之中见到你，所有人逃的逃，哭的哭，乱作一团，你倒是跟平日上下朝没什么区别。方才细细瞧你的模样，难怪四哥对你念念不忘了。”

“你这人，好奇怪。现在外头快变天了，你竟然有心思在这打量我。”宁王什么时候对我兴趣这么大了？那日送走小玩子和允文后，是他先找到我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什么。

“若你不想做我四嫂，可以考虑跟着我，反正多的是人争着做我四嫂。”他越说越起劲，虽然不讨厌他，但是也没心思跟他开这种玩笑。

懒得跟他聊了，好几天没出门，我起身准备出去探探情况。

  “喂～”我听到宁王在后头喊我。

  “你不是说外面翻天了，我要出去看看。燕王又没有把我关起来，你拦我做什么。”

“何曾要拦你，我与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