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家门前的枣树那年生长的格外茂盛,以至于越过了房顶那块摇摇欲坠的瓦片。
不知爷爷奶奶从哪听闻,“枣树越屋,家财尽败”将陪伴了我6年的枣树断送在红霞漫天的下午
恰巧“姐姐”也在没几天后离开了我,正巧今年是我和“姐姐”陪伴的第十年.
“姐姐”的名字我一直觉得很好听,“吴杭悦”也许是那一个降生在杭城的冬天,注定了这一段十年的过往
虽说我一直的称谓都是姐姐,但说清了辈分其实她是我姑姑的女儿也就是堂姐但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还得从我姑姑曲折平缓的婚姻历程谈起。
我姑姑是一个踏踏实实的本分人,虽说没有多少文化,但总归没有受我爷爷那代的封建影响。
那一年不顾爷爷奶奶的万分劝阻和一个远在山西的穷苦男人结了婚。
听我姑姑说我爷爷虽然嘴上说着不允,脸上也挂着如同冬日凛冽风雪吹过的难看表情,但总归是刀子嘴,豆腐心坐上了前往山西的长途汽车。
爷爷现在说起都还记忆犹新,听他说那时候实在是放心不下,但最后悔的也是这趟远在千山万水的长途。
那时候山喜的农村都很穷,更别提马路能有多好了,五步一个洞,十步一个坑,爷爷硬是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在车上那更是翻江倒海,路面不平人*在车里起起伏伏,以至于爷爷脑袋瓜子磕了好几个包,奶奶在一旁还笑他,“看女婿咋还给女婿磕头呢”,爷爷也是有苦在心,言说不得。
但也从这开始担心自己女儿如何在这般穷山恶水生活,经过几日摇摇晃晃终是找到了这个山沟沟里的女婿。
听爷爷讲他头发黝黑长得确实是人五人六的,但我怎么听,怎么不像夸他接过了爷爷手里的东西也是进屋修整了一下午。
在那个偷个萝卜要被绑起来倒立挨鞭子的年代,虽说确实没啥可以填饱肚子的吃食,但没想到的是,这位我姑姑的好丈夫,我爷爷的好女婿,竟掏出了几个馒头招待这位刚新嫁女儿的好岳丈。
我爷爷说的是那个气,拉起奶奶就往外走姑姑看这架势是一个劲的劝,拼了命的把自己爹往屋里拽。
可是我爷爷当了一辈子的电工,受了一辈子的白眼啥都好,就这股倔脾气谁来都不好使趁着夜色当晚就坐上了长途又是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我爷爷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个气,我看他恨不得站起来,把心中这口憋了无数年的恶气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吐露出来。
也从那时候我爷爷就明白这段婚姻估计就如同那纸糊的盛了水的碗一般,成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安生日子过了大约三四年终于是盼来了一个孩子,按理说我那姑姑的穷苦男人该兴奋的三四天睡不着觉,却不成想穷山恶水出刁民,那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在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心里如同刀刻斧凿一般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们竟是想要我姑姑打去这个孩子这是姑姑的第一个孩子,这她哪能舍得。
于是乎回到了娘家,爷爷奶奶忙前忙外也万万没想到,这第一位孙子辈的孩子竟是这种尴尬境遇。
在孩子即将出生的前几周,这个良心不安的姑丈也是找上了门竟又以离婚相逼想要弃养这个还未临盆的孩子,姑姑也是一心想要孩子也是默认下了这件事。
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姐姐”吴杭悦,虽说杭悦这二字颇有一番杭城美景的韵味,可此时家里却无半分喜悦之意。
离婚以后姑姑也不再去争求夫妻财产,自己身上最后竟是张车票钱都是爷爷奶奶掏了出来,但就算这时姑姑依旧没有半分悔意,仍想年少还青春正当壮年时又再去安徽发展,留下了“姐姐”从此没有父母,只剩下外婆、外公、舅舅、舅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