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为沈知意,清澜丞相之女,外祖家是清澜的首富,军饷每月都由我外祖家出资,国库从未拨过一分钱,因此国库充裕,可做其他用途。
清澜立太子向来都是立嫡立贤,顾临寒立为太子那年,沈家为表庆贺,送贺礼异常贵重,外祖父更是让父亲在朝堂上进言,修缮太子府的费用皆由外祖父一人出。
沈氏世代为官,乃名门望族,凭借身份才华,清澜皇帝与沈府定下婚约,我便成了内定的太子妃。
我的规矩礼仪都是皇帝派宫中嬷嬷亲自教导,因此我必须成为世家小姐的典范,为人处世须得温婉贤淑,不可仗势欺人,更不能有一丝不妥之处。
这些年我为了维持形象,不敢有一丝懈怠。太子十五岁那年随皇帝入惊鸿,据父亲所言是为两国交好而出使,出使交好之国甚多,我不曾放于心中,后才知是愚蠢。
顾临回国设宴,宴会之上他只顾饮酒,对歌舞毫无兴致。直至一曲琵琶,他眼帘一动,倪了那人一眼,眸地有一丝光亮,随即黯淡。
我一心察他神色,端起酒杯轻抿,酒水未入喉,只沾了沾唇淡声言:“殿下设宴,知意弹曲琵琶助兴如何?”
他眼皮都不曾抬随口应下,我欣然接过琵琶而奏,一曲终了,他亦无所动。我不知原因,起身言:“殿下以为知意的所弹如何?还望殿下点评一二。”
他不曾思索脱口而出言:“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多练习,方有进步。”
我谢了恩便回位,苦思冥想殿下何意。毕竟我以为他是因嫌此女琵琶技艺不娴熟而略显扫兴,才开口言及自己而弹以解他忧。却未曾知先前有女所弹的一曲琵琶已入他心,此后定是无人能惊艳与他,亦不可与她相比,若是早知如此,何必自讨屈辱。
太子18那年,皇帝再度前往惊鸿,太子却请命前往,本以为他是为陛下分忧,不成想他此去不仅为政事,更为一己私欲而往。
陛下去信,无信回之,直至归期将至,随行使臣回信言明太子与一女子终日厮守,私定终身,臣等无用,劝告太子无效,奏请陛下定夺。
陛下回信让使臣想尽办法将纸条递于太子,使臣托太子随行暗卫送之,一纸使得太子归来,后才得知,陛下言是:若归来成婚,不日继任大统,但须得与那女子断尽;若执意厮守,不可继承大统,此处必不得入内。
他归来之后,那女子竟能寻得他,他也愿赴约前往。那日我本是想寻他一同进宫,却见他匆匆与暗卫至一小舟,我于暗处相望,未窥得女子真容,不过一炷香女子已离去,他暗卫随后我却不敢露面,他独坐至日落方归。
经过那日,我不曾慌乱,只当不知此事,依旧待他如初,顺理成章大婚。他的野心自小便有,可谓是刻在骨子里的,我知他为权定会舍弃她,而我的支持与家族的势力对他具有助益,这便是我的底气。
数年光阴荏苒,陛下驾崩,夜临寒继位,未封后,只将我封为贵妃。夜临寒夜召我侍寝却只为让我心甘情愿让出皇后之位,他言与一女子有约,若他登基必封她为后,天子之言岂能有假。
我佯装不知垂眸道:“那女子是何人?陛下何时识得?”
他简略叙述后,我只能隐忍,他如今为君,手里握着权,我家族上下的性命皆在他一念之间 我苦笑一声随即道:“臣妾明白,只是外族女子为后是否不妥当,望陛下三思。”
他眸色渐深言:“这不是你该考虑的,朕会让天下人闭嘴。”
我震惊片刻缓缓言:“臣妾在此先表忠心,若顾姊荣登后位,臣妾定真心顺服,以皇后为尊。”
此言一出他没有再说什么,我亦未多言。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未封后,我不提百官可愿?次日早朝,朝堂之上百官进言太子妃德行不曾有有亏,按祖规封后乃是应当的。
他也是铁了心想要顾氏为后,当即便退了朝,然后很快整理朝堂,直至前朝后宫无人敢提及此事。
他寻她的消息没有瞒着任何人,他不知的是我借着回府省亲的名义,在他之前与顾氏相见过。他愿让我回府是因他一心都扑在顾倾颜身上,我说了他便应了,他不知我先见的原因是顾氏跟他的暗卫说了若是此事泄露,她与夜临寒永世不见。
此次相见,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带有恶意。反而非常平静就像平常闲聊。我替她倒了杯茶,她道了谢后便径直坐下一言不发,直至我开口言:“今日冒昧相见,实属无奈之举,还望顾小姐见谅。”
“无妨,娘娘唤我倾颜便好,我已知事情来龙去脉,此次来相见也是为让娘娘安心。我并无意清澜国的后位,我与他当年一别,缘分已断”
“你不怪我?当初若不是和我成婚,可能你们会在一起的。”
“此事怪不得你,他为权弃我之时便也无可能了。况且这些年也是你陪在他身侧,且你的家族对他登基助益极大,是他辜负了你才是。我虽游历在外,但我此生都是惊鸿的县主,我所嫁之人绝不能是一国之君。”
我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对她投以最真诚的笑意,她喝完最后一口茶言:“茶尽人散,以茶尽余欢,愿娘娘心愿得偿”
后来我登了后位,困于宫瓦红墙,她孤身一人游历四方,我说不出谁生活更惬意自在,她爱的人陪在我身侧,我爱的人心里深爱着别人,这一生我都不曾入过他心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