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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昔昔再一次醒来,面对的就是时空。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袍,带着一只白玉面具,以至于宁昔昔看不清他的脸。周身氤氲着白色的雾气,神圣玄妙而不可言语。
时空之神看着宁昔昔,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淡褐色的清茶流下,发出清乐的水声。
“醒了。”
“是,先生。”宁昔昔站起来,看向四周,皆是一片虚无,故而明白这里不是现实:“您救了我么。”
“非也,是你的死契物。”时空摇头,给宁昔昔也斟了一杯清茶:“它救了你。”
“死契物?”宁昔昔抬起头来,看到半卷白绫飘荡在空中:“是这,白绫——?”
时空点头,抿了一口茶水,轻笑一下:“不觉得眼熟么?”
“这是你上一世上吊的窗帘,你要说是白绫倒也可以。”
“这是锚定你上一世记忆的锚定物,你因何而死,这死契物就是何物,而你上一世的记忆,也就留存其中。”
“夺舍你的人是尚缺,西离国的一个小君主。这也不是件坏事,夺舍失败,意味着他成了你的灵魂的附属,也就是,成了你的武魂。留下他,不是坏事,西离善用剑,对你有所帮助。”
“逆天改命,这本身就是一荒谬的事情。因果轮回,你所修改的一切,都要有对应的因果报应。”时空看着宁昔昔,平静而冷漠:“你要想好,每一步要走在哪里。”
“等到成了魂圣,来西离山巅,那里有我的传承。”
时空把茶杯递给宁昔昔:“行了,留在这里太久对你的灵魂不好。喝了这茶,你就该回去了。”他一挥手,周围的一切顷刻消散,连同这茶桌,茶壶一通散去,只留下一盏茶杯漂浮到宁昔昔的眼前。
“万要小心,机缘与天灾向来只有一线。”
“谢先生指点。”宁昔昔接过茶杯,一饮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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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这丫头莫不是叫你吓到了?”尘心轻轻戳了戳宁昔昔的脸,粉粉嫩嫩的脸上初显出女孩的气息。
“叫你说话那么狠。”
人清冷的气息与女孩柔柔的态中和达到微妙的平衡,由此他觉得宁昔昔无端的和他亲近。但这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便是无从猜测,只留得他自己思考消化。
古榕薅了薅自己发顶秃秃的几根发,有些颓气,似乎对于自己的发也没有甚么信心:“也说不准——吧?”
说罢,向着女孩看去。
宁昔昔陡然睁开了眼睛,像鬼一样木愣愣的看着他。
“WC!!!”古榕蹭一下窜到宁风致的后面,将头深深埋下,嚎的惊天地泣鬼神。他愤愤不平——怎可在小风致面前这么,这么丢人?
古榕很是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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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昔昔木愣愣的看着古榕,属实没能想出来古榕因何在自己面前怪叫一声逃走。
兴许是感受到了尴尬,他笑笑,轻咳一声走出来。
“小孩,昏迷十五天还能活蹦乱跳的,我倒是头一次见。”古榕笑眯眯地看着宁昔昔,说道:“小风致给你拟了个名字,叫宁昔昔。”
“你一定没有意见的,有意见也憋回去。”古榕将宁昔昔放下,又使劲搓了搓她的脸,像是报仇一样狠狠捏了几下:“以后你跟着小剑,也就是那个臭臭的冰块脸。”
古榕指了指尘心。
“切。”尘心不屑轻轻挑眉,眼神流转却是看到了宁昔昔,思索片刻决定略微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他指着古榕:“昔昔,你看,这是个坏爷爷,你可不能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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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昔昔沉默的看着古榕。
古榕沉默的看着宁昔昔。
宁风致沉默的注视着三人。
尘心轻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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