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谈兵,华而不实,还是需要实践。
胡八一走到最近一扇石门前:“休门坎一宫。”
他看了一圈,手电筒的光照在一座铜像上。
大金牙纳闷道:“哎,胡爷,您不说坎是水吗?这铜像跟水也沾不上边啊!”
胡八一剖明道:“坎为水只是表象,坎在卦义里是中线之中,坚守正道,保持心灵。这尊菩萨身披璎珞,正头戴毗卢冠,是地藏菩萨。”
“书上说地藏菩萨几度从地狱里救起受苦的母亲,而且发愿,地狱未空,永不成佛的誓言,与这里的意向正好吻合。”
胖子昂了一声:“舍已为人,大慈悲,就它没错了。”
“要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啊!”大金牙点了点头。
胡八一抬手停在半空,看向张明月问:“明月,我觉得这机关太容易了,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对聪明的人来说简单,对一窍不通的人来说难。”张明月轻笑一声,反问,“那么你认为呢?”
胡八一嘴角上扬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生死各半,本来就是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五十。”雪莉杨说完牵着胡八一的手。
胡八一看向雪莉杨,她继续说:“我把我的五十也给你。”
两个人看了一眼又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大金牙,胖子,马大胆,老三,老四手拉手站在一起。
胡八一顺时针转动铜像,就在松手的瞬间,他们脚下竟然震动起来。
好似地震般,脚下站的地面朝着八门的方向缩进去,除了棺椁的位置不动。
胖子喊道:“老胡,不是咱们嘴开光了是怎么着,怎么说什么来什么。”
马大胆:“什么情况,是不是找错了。”
张明月向下看了一眼,下面是万丈深渊。
“这应该就是个计时器,我们必须在它收进墙里之前解开其他的七门。”胡八一说。
雪莉杨也有些慌问:“老胡怎么办呀?”
胡八一催促道:“找到对应九宫八门的其他冥器,快。”
知道解决问题的方法几人分别赶去其他几个门,胖子拉着大金牙道:“金爷我可就指着你了,蹦,金爷我跟你说我晕得慌,跳。”
老四问:“哥,怎么办啊?”
马大胆看了眼底下:“这是不想让咱活呢!”
李春来蹦到另一扇门前想抬起来,可是抬不动,看了看中央的地方,一个助跑跳了过去,可能是紧张之类的原因吧,半个身子吊在外面。
马大胆看到李春来这个情况喊:“哎,你干甚呢?”
李春来没搭理他,使劲爬了上去,哆嗦着,抱着自己蹲在棺材旁边。
胡八一喊:“都听好了,乾坤坎离震巽艮兑八宫分别对应天地水火风雷山泽,按照这个逻辑找。”
几个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团乱。
反观看张明月,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胖子说:“风风风,快找风。”
“风啊!”大金牙哭丧个脸。
雪莉杨看着眼前明器:“老胡,你看。”
胡八一喊:“马大胆,赶紧帮忙找对应山的东西。”
马大胆喊了声好,胡八一跳到雪莉杨旁边。
雪莉杨说:“上面对应的是雷,只有这个西周的利簋上面刻有云雷纹。”
“应该是它。”胡八一抱起雪莉杨转动之后,地面竟然停止收缩了。
胖子问:“老胡,你不是说八块都找到才行吗?这怎么又停了?”
话音刚落,停住的地面开始回缩。
胖子说:“怎,怎么又动了?”
“这个只能延缓时间,赶紧找另外六个。”胡八一语速焦急道。
大金牙急的都要哭了:“您让我看东西对不对还行,我看不出来哪个跟风有关系啊!”
老四指着:“哥,那是甚?”
“我找到山了,老四扶我上去。”
马大胆看了一眼,被老四托着上去。
胡八一对雪莉杨说:“去帮大金牙。”
“看清楚了?”他过来看着马大胆。
马大胆伸手够着珊瑚:“我都看清楚了,就这个最像山了,是不是把它转动一下。”
胡八一看了眼珊瑚:“等等,珊瑚生于水,与艮为山的含义正好相反。”
马大胆听到这话停下。
“不对呀!”胡八一用手电照着玉狗,“玉生于石,不动如山,是这玉狗,不是珊瑚。”
马大胆想要下来,一个没站稳把珊瑚转了半圈,对应这扇石门的地方迅速抽回,三个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掉入深渊。
雪莉杨喊:“老胡。”
张明月健步如飞跳到一旁,双手甩出鞭子,缠住两人的腰,但是她左手的手臂疼得厉害,眉头深锁强撑着拉住他们。
雪莉杨甩出飞虎爪缠在马大胆身上,两个人的重量在张明月不受伤的时候是没问题的。
但是她左手臂痛的已经麻木了,调整着身体往后退了几步,核心发力将他们甩上来。
雪莉杨有些吃力,她看着胡八一和老四上来松了口气,转身去帮雪莉杨拉紧绳子,将马大胆拉了上来。
张明月手臂上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渗透纱布,血迹顺着手臂滴落下来。
她面色苍白,满头是汗,麻木感消失疼痛更甚。
没在意这些,却不想他们都看到了,她摇了摇头:“先找明器。”
几人没等松口气就开始寻找。
“血玉。”张明月站在死门前,高度也还可以接受,就是手臂。
她咬咬牙,坚持爬上去转动,然后去找杜门,金丝楠木屏风,就是它了。
胡八一等人处理好其他的,就还差最后一个。
“兑兑兑,兑为水。”胖子站在兑门前嘀咕着什么,觉得是又有些不确定。
张明月出声喊道:“是羊,有没有跟羊相似的物件。”
“就是它了。”胖子抓着羊瓶,转动之后,咔一声停下了。
八门找到后,石板慢慢退了回来,几个人全都筋疲力尽的躺着。
胖子喊:“老金,你没事吧!”
大金牙说:“没事没事。”
胖子跑到胡八一身边,胡八一枕在马大胆身上,压得马大胆吸了一口凉气,胖子也枕着他,他痛苦的喊了一声。
张明月低头看向自己还在滴血的手臂,不由得失笑:“这次伤的有点重啊!”
几个人大声喊她,她扬起一个笑,表示可以:“撑得住。”
棋盘从中间向两边慢慢分开,一个盒子被推了出来,躲在中央的李春来,和站在旁边的老三看着盒子。
李春来大喊:“这又是什么机关?”
老三打了李春来一拳,盒子慢慢打开。
雪莉杨问:“里边是什么?”
李春来将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给他们看:“乌龟盖盖。”
“龙骨天书。”雪莉杨惊道。
老三说:“这不就是那个老汉抱着的龟壳。”
“老胡,龙骨天书,找着了。”胖子有些高兴两眼放光,“老胡,咱既然来都来了,要不然咱把那棺材打开,看看里边有什么宝贝没有?好不好。”
胡八一喘着粗气回绝:“不行,绝对不行。这棺中的前辈一定是个高人,不但没有把龙骨天书据为己有,当做陪葬品放在棺材里。”
“而且,所有的机关都给咱留了后手,一路指引咱们拿到龙骨天书。咱就别太不懂事了,咱叨扰他老人家干什么呀!”
胖子拉着胡八一站起来:“那这高人是谁呀?”
胡八一说:“是谁他不重要,要心怀敬意,明白吗?”
“也成,反正甭管那棺材里有什么,他都不如咱那龙骨天书好。是吧!”胖子说完还笑出声。
李春来拿着龙骨天书听着他们说的话,动了心思:“这,这个东西值多少钱?”
大金牙随口说了句:“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雪莉杨看着李春来的神色,张明月观察着李春来,发觉他可能有想法。
李春来拿着龙骨天书:“取个婆姨,生个娃娃,这理想就能实现了。”
雪莉压根喊:“这东西只对我们有用,对别人来说一文不值。”
李春来带着贪婪的神色,笑着说:“你当我是憨的,你们才是憨呢?老天有眼,把这个最值钱的东西落到我手里。到了底下,这会儿都死了,我的!”
他把东西放回盒子里,抱着盒子就往出跑。
“你跑甚,回来。”老三去抓李春来被甩开向外跑去。
胖子大声喊:“你干吗?”
胡八一皱着眉:“哎。”
马大胆喊:“你个怂货你干甚。”
李春来抱着盒子边跑边嘟囔着:“娶个婆姨,娶个婆姨...”
他们在后面追,这小子跑的倒是快,追到的时候,李春来已经被蜘蛛叼在半空奄奄一息了,按住要去帮忙的胡八一。
雪莉杨说:“他活不成了。”
胖子说:“要我说他就是鬼迷心窍了,你说他跑什么跑啊?大家在一起还能有个照应,这下好了彻底把自个交代了。”
张明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样的人见过太多了,都是贪念所致。
砰的一声,李春来的尸体掉下来,把装着龙骨天书的盒子碰开,蜘蛛走上前闻到味道很快退走。
见安全了,他们走了过去,胡八一看了一眼李春来就移开目光,雪莉杨拿起龙骨天书。
大金牙有些疑惑:“胡爷,张小姐,为什么蜘蛛只攻击李春来不攻击咱们啊?”
胡八一看向雪莉手中的龙骨天书:“应该是龙骨天书的原因。”
雪莉杨拿起来闻了闻:“上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肯定是被涂了秘料。蜘蛛都是近视眼,而且没有耳朵,肯定是这种气味作用到了神经,才让它预感到前面有危险,而不敢上前。”
胖子问:“那这李春来怎么死的呢?”
“是这盒子,这盒子应该被特殊处理过,可以隔绝龙骨天书的气味。”胡八一分析,“李春来如果不贪的话,只拿龙骨天书不拿盒子,蜘蛛就不会攻击他了”
雪莉杨看着死了的李春来,一针见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马大胆感慨:“这都是天意啊!”
大金牙想了想说:“胡爷,张小姐,杨小姐,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局,设计的就是在挑选符合条件的人,把这龙骨天书带出去啊!”
这话说的也是胡八一想的。
张明月蹲着听完这话心里有了个想法,打算出去赶紧回北京。
胡八一说:“这雮尘珠如果祸害千年,祖师爷必然不希望他的下落成为永远的秘密。”
胖子嘿呀一声:“让我说啊!咱就别老琢磨祖师爷怎么想的了,咱们想想咱们怎么出去吧?现在咱们还在迷窟里迷着呢。”
“是啊,就算这蜘蛛不攻击咱们了,可还有蝙蝠呢?”大金牙附和道,“咱就算在躲过蝙蝠,那现在出口在哪咱也没找着啊!”
马大胆说:“我看啊,它们是想把咱们留在这里了。”
他们目光一致的看向张明月问:“有办法出去吗?”
“自然,听。”她粲然一笑,自信的打了个响指。
说完站起身,他们也跟着她站起来,大鹅的叫声传来,一只大白鹅从一个岔路口大摇大摆出现在他们面前。
胖子惊喜大喊:“呀,活菩萨,鹅爷您在这儿逍遥呢?”
胡八一拿着手电照着:“跟着它,动物对流动空气特别敏感,跟着他应该能找到出口。”
“得嘞。”胖子举着手,“鹅爷,您要是真把我带出去,我后半辈子绝不吃鹅肉了,您就是我祖宗,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