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胡八一和王凯旋自精绝古城回来后,二人靠着雪莉杨的资助,在古玩市场干起了倒腾古玩的生意。
要说探险寻宝,这二位都是一把好手,可是做起生意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明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警惕的扫了四周,屋内摆放的物件都是老东西了,想来这家人实力不凡。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她快速起身拔出匕首抵在那个女子颈前。
尖叫声和水盆砸地的声音同时响起,她一个手刀劈向那女子的后颈处,将人放在一旁。
张明月拿起桌子上的东西随后看向窗外,一个翻身翻了出去。
等到张启山等人赶到后,除了躺着的下人就见开着的窗户,料想张明月肯定是去找张起灵了,吩咐张日山派人打探她的下落。
她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怎么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唯一的记忆就是找到张起灵,她转了好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问了路人才知道这是北京,现在身处的地方叫古玩市场。
张明月有些茫然,思索之际与一男人相撞。
她道了歉打量了那男人一番,三十六七岁的样子,紫红色的皮肤,其貌不扬,紧紧捂着破皮包。
那人的包里有种味道传来,似乎是地底下的东西。
擦身而过后,她目光被一边的摊子上吸引,两个外国人似有意想买什么东西,谈论着价格。
刚走过去就听到三千返一千,忒黑了,那两个外国人走后。
张明月看着眼前有些憨厚的男人,询问道:“你好,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份?”
男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打量着对面相貌出众的女人。
衣着不菲,谈吐间给人一种极为属实的感觉。
他对着张明月殷切的说:“妹子不是本地人啊,现在是八十年代。”
另一个躺在摇椅上的男人也抬头看她。
张明月礼貌道谢转身刚要走,就听身后的人念叨着:“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她旋身看了眼二人,身上有一股土腥味并不重,于是起了心思。
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她说:“我叫张明月,二位怎么称呼?”
“有没有兴趣下地,我帮你们求财,而我要线索,如何?”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那个憨厚的男子眼睛放光笑了起来:“我叫王凯旋,他叫胡八一,你叫我胖子叫他老胡就行。”
“妹子,你说你帮我们.....”
“胖子,你不会看人妹子好看惦记了吧。”胡八一打量张明月片刻,想也不想的拒绝:“张小姐,我兄弟就瞎说,你别介意啊!”
张明月并不在意,指了指不远处被她撞过的男人说:“刚才我不小心撞到他,闻到他的包里有地下东西的味道,不妨去看看。”
她知道两个人并不相信自己,只能用事实证明。
胡八一跟着看了过去说:“年龄在 30 到 40 之间,皮肤紫红色。一看就是常年在半高原地区干农活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哥们应该是从黄士高坡来的。”
张明月无声弯唇笑了,这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都可以。
“行啊,老胡。”胖子收回目光赞叹道,“不愧是侦察兵出身的,这洞察力就是不一般。”
胡八一有些得意的说:“那是。”
胖子指着一个摊位上的男人,接着说:“这老冒夹一破包,在市场里转悠一个礼拜了,您才洞察出来啊。”
胡八一啊了一声,干脆坐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啊。”
“您也不老来啊!”王凯旋无情的戳穿,也有了想法,“星期一买卖稀。”
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张明月,胡八一笑了笑:“走,去看看。”
胖子转头对张明月说:“明月妹子一起啊。”
张明月抿唇一笑,跟着走了过去。
胖子走到那个男人的身后拍了一下肩膀:“别动,警察,转过来。”
男人紧张的说不动转过身来。
在胖子一顿唬人的操作下得知了男人叫李春来。
胡八一推开胖子,制止道:“别吓唬人家。”
李春来反问:“什么信?”
“春来老哥,我们也是这市场里的,你是不是有东西要出啊,咱找个地聊聊。”胡八一比较友好的打探。
李春来有些害怕的摆手:“我不去,我不去,我没有干坏事。”
胖子在一旁道:“不,我们不是要抓你。我们是要跟你做买卖。”
李春来一句警察同志被胖子打断:“不,我不跟你说我不是警察,我们逗你玩呢。再说了,有长我们这样的警察吗,那多给警察叔叔丢脸那。”
“有道理。”李春来看了看二人,认同道。
胡八一和胖子的脸色有点微妙。
张明月盯着对面的李春来,外表朴实懦弱,身上却隐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狡狯。
胡八一扇着蒲扇说:“春来老哥,我早就看出来你有东西要出了。这儿人多眼杂,咱换个地方聊,边吃涮羊肉边聊。”
胖子和李春来听到涮羊肉馋得咽了口唾沫跟着胡八一走了,张明月抬脚跟上。
他们来到一家馆子,现在食客也不多,就墙角靠窗的桌子坐了,服务员点了锅子,把东西摆好,菜上来,便都回柜台那边扎堆儿侃大山去了。
张明月见胡八一和胖子像是常来这吃饭,跟店主很熟。
随后,她听着胡八一和胖子在边吃边谈间一顿给李春来讲不会骗他之类的话。
李春来见胡八一为人比较和善,胆子也大了一点,便把皮包拉开一条细缝,让他往里边看。
胡八一抻着脖子一瞧,李春来的破皮包里有只古代三寸金莲穿的绣花鞋。
李春来没等他细看,就赶紧把破皮包拉上了,好像他多看一眼,那只鞋就飞了似的。
胡八一说您至于吗,您拿出来让我看看,我还没看清楚呢,这鞋您从哪弄来的?
李春来还是不放心,胡八一和胖子对视一眼便提议找个地方拿出来看过详谈价格。
张明月掏出一颗金豆子放在桌子上,打算结账。
胡八一和胖子有些惊,急忙拦住她,胡八一让胖子结账带着她和李春来先走。
几人来到潘家园找一个叫大金牙的人。
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胖子喊了几声大金牙。
大金牙从屋里慢悠悠的摇着折扇走过来坐下,帮他们看李春来带的那只鞋聊了起来。
绣鞋拿在手中观看,这只鞋前边不足一握,前端尖得像是笋尖,绿缎子打底儿,上边用蓝金红三色丝线绣着牡丹花,檀香木的鞋底,中间有夹层,里边可以装香料。
陕西民风朴实,自古民间不尚裹脚,能穿得上一双这样鞋的主人,要么是大户豪门,要么是官员家属,总之非富即贵。
李春来把这只绣鞋的来历说了一遍,有些地方一带而过,言语匮乏,有些地方说得词不达意,他们倒是听明白了八九成。
大金牙李春来说:“您这鞋的来历还真可以说曲折,刚才我瞧了瞧,这只檀木底儿香绣鞋还算不错,要说几百年前的绣鞋保存到现在这么完好,很不多见。我以前经手过几双,那缎子面儿都成树皮了,不过....”
李春来担心说这只鞋不值钱,显得非常紧张,忙问:“老板,这鞋究竟值几个钱?”
大金牙作无奈状,嘬着牙花子开了个价钱。
李春来面露难色说起他还有一箱东西,想让他们一起收了。
但是地方太远,胡八一需要考虑,让李春来留下地址,他们考虑一番就去。
李春来走后,大金牙说自己留了一手。
以当时的行市来看,这种明代包括清代早期的小脚绣花鞋,在很多民俗爱好者以及搞收藏的玩家眼中是件不错的玩意儿,而且市面上保存完好的小脚绣花鞋虽然不少,但几乎都是民国晚清时期的。
古玩行讲的就是个全,东西越是成套的完整的越值钱,有时一件两件的不起眼,要是能凑齐全套,价钱就能折着跟头往上涨。
张明月预估了那只鞋的价值,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三个人商量一番,决定走一趟陕西。
忽然,大金牙看向张明月,瞄了一眼她背上的刀和她头上的簪子:“这位小姐身上的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啊,不过这位小姐是?”
胡八一说:“这位,张明月,多亏她才能有这个收获。”
“叫我明月就行。”张明月不以为意的笑了。
胖子连忙道:“明月妹子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人,刚才在吃饭的时候摸出那么大的金豆放在桌子上。把我和老胡都惊着了,你说是吧老胡。”
胡八一点头看了看张明月。
她对于钱财看得比较淡,如实说:“我身上也只有这些了,是不够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大金牙开口说:“张小姐能不能把背上的刀给我看下。”
张明月摸了摸背上的刀拿下来放在桌子上,大金牙拿了几次都没拿动。
胡八一和王凯旋有些纳闷,不由得看向她。
她惑然的看着他们,眨了眨眼。
胡八一和王凯旋也试着拿起来,奈何拿不动。
张明月很轻松的就拿了起来,三个人一脸懵的看她。
大金牙说:“这把刀世间不多见,这材质,这做工,何止值千金,无价之宝啊!”
张明月没说话淡淡一笑。
胡八一打量着她,却也没看出来别的,留了个心眼决定带上一起去陕西。
张明月分别几人后,发现有人跟着自己,转身拔出刀指着他:“什么人?”
那个人没敢动:“张小姐,佛爷让我们打探你的下落,不如你跟我回去一趟,让佛爷跟你说吧。”
张明月确实有些问题不明白,既然如此那就走一趟吧。
到了门口,她抬头看了一眼:“新月饭店。”
那个人领着她走上楼在一扇门前停下,示意她自己进去。
张明月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内的摆设都是价值不菲东西。
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另一个男人站在他旁边,见到她,那个男人站起,给她鞠了一躬,他身边的男人也对她鞠躬。
张明月不明白:“何意?”
先给她鞠躬的男人说:“张小姐,我是张启山。旁边的是我的副官,张日山。”
“我受人之托保护你,听了我的名字想必你知道我是张家旁支的人了。”
她深思少时,缓缓说:“托你照顾我的人是谁?”
张启山似是不忍但还是说:“张文远托我照顾你,他为了救我已经牺牲了。张小姐,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新月饭店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张文远,很熟悉的名字。”张明月眉黛微蹙,走到一旁坐下,“之前发生了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张启山给她讲了一些她的过去,内容并不多,但是也足够了她了解的了。
对于张文远的死,张明月有些感慨:“谢谢,那么麻烦你帮我留意下张起灵的消息。对了,现在外面流通什么货币帮我换一些。”
张启山应下让张日山带她去她的房间,并且让张日山给她准备了一些纸币。
张明月仔细擦着刀身,回忆着今天张启山的表情,尤其是问到张起灵时总会被轻易回避,让她有些怀疑。
胡八一那边,胖子嘴里念叨着去陕西要带的东西。
拿了工兵铲说是防身,而后说起张明月的来历,他们想着找个机会打听一下。
接着胖子谈论起雪莉杨,被胡八一一句想钱想疯了吧挡了回去。
张明月起来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赶往潘家园与胡八一等人汇合找到李春来前往陕西。
这次虽然是去偏远的县城村镇,但毕竟不是去深山老林,所以携带的东西尽量从简。
坐了好久的长途汽车,上路崎岖车辆摇晃的厉害。
胖子边吐边说起雪莉杨,没说几句车子爆胎。
几个人走下车问着师傅,师傅回答爆缸了,走不了了。
胡八一问李春来还有没有别的路,李春来说走水路,几个人走了两个小时走到黄河边,李春来让几个人等会就有船了。
大金牙想回去,但是走了那么久还是等等吧。
挑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观看黄河的景象,河面如此宽阔,浊浪滔天,河水好像黄色的泥浆,翻翻滚滚着流淌。
胖子开玩笑的说:“老胡,既然到了黄河边上了,要不你整个信天游。”
胡八一学着当地人的口音对胖子说:“你个胖娃懂个甚嘞,不放羊你唱甚酸曲。听爷给你整个秦腔。”
胡八一唱了几句,张明月在边上憋着笑。
李春来喊着:“秦腔把船唱来了。”
话落,却听得远处马达声作响,一艘小船从上游而来。
他们看过去,发现真的是船来了,在河边挥动手臂,招呼船老大靠岸停下。
那船上的人显然是见到了他们但是连连摇手,示意这里没办法停船,他们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盼到一条船过来,如何肯放过它。
胖子把手伸向大金牙的衣服兜里,拿出一把钞票,举着钱对船上的人挥动手臂,那人还说不行。
张明月把钞票递给胖子,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