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过得如何?”
江妤侧头看向窗外的雪,脸上是一片淡漠,不知为何,竟有些疏远。
江野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一会细瞧一会盘球:“还能怎样,吃喝玩乐呗,大好的生活谁不爱!”
楚添暗自笑了笑。
“五天正事两天听戏喝茶,一纸笔墨,偷得半日闲也无妨。”楚添如是说着,白玉纤长的手小心端来葡萄提子,开始剥了起来,后一颗一颗递到江野唇边。
江妤自然是看得到玻璃上的反光,不禁啧啧几声。
恋爱的酸臭味,真难闻。
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嫌弃,楚添轻笑几声,并未说什。
“今年过的可真是越来越快了,”楚添自顾自的找了话题,“再这样下去,怕是都能在夏至见到一片长势正好的水稻吧。”
一片静。
楚添又小笑几声:“去堆雪人吗?”
“走走走!”江野对于堆雪人这件事是真的存有兴致,那回答速度,生怕晚一秒楚添就后悔。
于是两个奇形怪状的歪嘴雪人便在不久后现形于火锅店的门口。
“看我的,接招!”
楚添成功的在不注意的时候被砸了一脸雪。
“……”楚添斯文的用手帕擦着脸,脸上笑意不曾减,仔细一看,却又是深了几分。
江野察觉到不对劲,拔腿就想跑,可惜为时已晚,他也成功的,被砸了一满口雪。
接下来便是二对一。
江妤楚添对江野。
江野: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错了楚爷,”江野很快明白局势,能伸能屈,他一边往后退着,一边吐话,“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吧!”
于是这场比赛,胜者江妤,楚添。
……
红灯笼高挂秃枝梢。
江妤这么晚了当然是打公交车回去了,她向来不会在外面逗留许久,特别是不熟的地方。
公交车上,江妤坐靠窗的位置,右手托腮,双眼半闭。
她扭头看向窗外,是一片灰色的雪。
以及泛黄的十字光与模糊成影的一排排白杨树。
她看见树上积了层薄薄的泛了暖黄的灰雪,看见路边一对对行人欢声笑语,看见还在等绿灯的小朋友……
她感受到了希望。
江妤累了,便不再看向窗外。
公交车时不时颠几下,便晓得这道路有多么的凹凸不平。
正如她的一生一样。
跌宕起伏。
有时让人猜不透。
-
江妤爱自由。
但命运如桎梏,她时常摆脱不了。
江妤本身便是个矛盾体。
热烈又冷漠。
冷静又冲动。
她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身边的潜意识也早已摸清。
江妤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一包女士香烟,打开包装,随手抽出一根点了火。
她倒是没有放在嘴里。
江妤只是觉得闻着这根烟的味,感到很安心罢了。
公交车内只有她一人。
司机师傅是个中年大叔,闻的惯这味,就没管。
终点站要到了。
车窗外仍旧风雪纷扬。
江妤不在乎自己会被淋得满头雪花,只是有点冷而已。
公交车潜入暗道,瞬间,整个车都被黑暗笼罩。
习以为常。
当公交车再次奔问光明,江妤也将烧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反复转碾。
十号小巷站已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