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沈浪带着元宝在榻上玩耍,元宝哪里知道什么轻重,就不小心碰到了他受伤的地方,沈浪忍不住闷哼一声,赶紧用一只布偶吸引了元宝的注意力后,便褪下衣衫检查伤口,发现已经有些渗血的迹象了。
他咬紧牙关,艰难地活动着胳膊,实在痛得不行了就哼上一两声,心里也朝笑自己,明明早年间几乎多次命丧黄泉,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了这么些年都硬抗过来了,怎么如今妻儿在身边,反倒是矫情起来了。
可见天伦之乐对一个漂泊无意的浪子改变有多大。
这时一只小胖手颤颤巍巍的横过来,沈浪连忙扶稳了他,小不点盯着他受伤的手,嘴巴微张着,沈浪害怕自己的伤口吓到孩子,正准备抽回手穿上衣服。
孰料,小胖子居然把脸凑上来,嘟起嘴巴朝受伤的地方呼呼吹气,这原是平日里他磕痛了时飞飞安抚他的手段,没想到全都被小胖子细心记下来,他知道纱布上面的血是受伤的意思,于是才有了这一出。
“呼呼……不痛不痛……”他还学着飞飞的口吻安抚着沈浪,奶呼呼的小脸一鼓一鼓的。
沈浪大为震动,这一刻心都化了,元宝虽是有样学样,可落在沈浪眼里,这就是孩子对自己的爱呀,尤其是,他的孩子还那么聪明乖巧,当爹的颇为自豪。
沈浪抱着元宝亲了一口,也不管元宝听不听得懂,点了点他的鼻子,感情深切的说着:“元宝是爹的好孩子,以前是爹错过了,以后的每一天,爹都会陪着元宝,看元宝慢慢长大成人。”
他是饱含慈父之情,小胖子在他怀里却只顾给他炫一炫自己的拍手技能,闹得沈浪没了气氛。
感伤只存在一瞬,很快他又陪着元宝玩闹去了,元宝毕竟是小孩子,本就觉多,偏偏白天叫沈浪闹醒了,玩了一会儿就乏了,小小个儿直接往后栽倒进被褥里,闭上眼睛着了,速度快得沈浪都有些诧异。
他不禁摇摇头失笑,起身将坐床里的玩具都收拾一遍,然后把孩子从榻上轻轻移到坐床里,替他盖好被子。
飞飞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屋,见此情景,不由自主的问道:“元宝睡着了?”
沈浪隔着被子打节奏的手指未停,头也未抬,低声道:“刚睡下。”
倏地那双深邃的瞳孔扬起,笑意从里面璀璨而出,只见他说:“飞飞,咱们儿子身上好似有一种无法忽视的魔力,我这怎么都看不够他,才不见一会儿心里头就念得不行……”
飞飞被他这发傻的话逗笑了,细语着道:“这很正常,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夜里总得起来五六趟,也没什么事,就是忍不住看着他傻笑,有他在身边,心里就能安定下来了。”
“别看他小小子一个,他要是要星星要月亮,我觉得我都能二话不说立马去搬梯子。”
活脱脱一个溺爱的父亲相。
飞飞坐在梳妆镜前,拿起妆台上的梳子仔仔细细梳起头发,时不时从铜镜中瞧他那副痴迷样,又道:“沈大侠,人都说女儿奴女儿奴的,我怎么瞧着你有点儿子奴的意思呢?”
“我的孩子,我自然是稀罕的。”
飞飞嗤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若是一味溺爱,你不怕养成一副刁钻蛮横的性子么?”
话音刚落,飞飞顿住了,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某个因父亲从小过分宠爱而蛮横无理的大小姐,显然,沈浪也意识到了。
“咳……我这才是第一天当爹,飞飞你又怎知我会溺爱孩子,可别急着给我扣帽子,未来的日子你就好好瞧着吧。”沈浪摸着鼻子快速用话语将两人脑子里不和谐的人影叉出去,他脸色也不老大好看,盯着元宝的小脸颇有些严肃,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现成的反面教材,看来以后他对小元宝的教导还是得宽严并济才是。
育儿经是每一对夫妻经久不衰的探讨话题,夫妻俩对于元宝的教育问题还有未来规划,那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一直说到飞飞头发干了,她从妆台匣子里取出一盒桂花油,慢慢涂抹在发梢,滋养头发,不多时,整个屋子里都飘着一抹淡淡的桂花香味。
飞飞还在护养头发,忽而感觉头顶覆下来一片阴影,她望向铜镜,沈浪不知何时欺到她身后,覆下身来,那含笑的眼神从镜中直晃晃落在她面上,飞飞双颊不由得泛起红霞,粉面含春娇艳欲滴的样子看得沈浪心里忍不住一动。
他执起一缕发丝放在鼻下轻嗅,另一只手攀上飞飞的耳廓,若有似无的撩拨着,本该是极尽轻佻的举动,奈何镜中的那双眼太过于深情。
两年多没有亲近,身体已经陌生,这样的触碰让飞飞呼吸顷刻间急促起来。
“飞飞,你告诉我,我不是做梦吧,我真怕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滚落在她的肩头,随之而来的是温热又紧实的拥抱,原来他还是在害怕,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夜深人静思念成疾的幻觉。
当把人拥在怀中后,两年多以来那些在深夜里无处安放的思念,终于在这个时刻彻底得到释放。
“傻子……”
飞飞也被他所感染几欲掉泪,到底顾念着睡梦中的元宝没有发出动静,镜中的这个男人,与初识的意气风发相比,眉眼鬓边多了几分经年的风霜,可他的爱意却随着时间沉淀,如美酒般越发浓烈。
他们俩纠纠缠缠了几年,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飞飞,我好想你……”
飞飞的心微微扯痛着,念及他这些年的沧桑,心里顿时就涌出一股子悸动来,她转过身,举止胆大的亲上了他的薄唇,闭上眼的瞬间,一滴晶莹的泪也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沈浪愕然。
随即,情潮翻涌,他不禁反客为主,扣紧飞飞,加深了这个吻。
身体的感觉在唇齿纠缠厮磨间悉数回归到两人身上。
沈浪再次放开飞飞之时,她的眼中已经只剩波光粼粼的秋水,罗裙摇曳之下,一双玉足交缠在一起,身子已经软成一汪清泉。
沈浪把人抱上床榻,将元宝留在床上的玩具一股脑扫下榻去,飞飞身子底下压着一个“漏网之鱼”,目光触及那个充满童趣的布老虎时,她脑子清明了片刻,挣扎着就要起身,推搡着道:“别……别在这里,叫元宝看见了……”
“他已经睡熟了,且醒不过来呢……”
“别……我担心……”飞飞还是不放心。
推搡之间,不小心碰到了沈浪胸前的一处伤,沈浪没防备就皱紧了眉头,飞飞立刻就不敢再随意推他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是尴尬又是焦急,“你瞧,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算了吧,等你伤好了再说……”
这一打岔,沈浪眼底的欲望也因为疼痛退去,他翻身倒在另一边,盯着自己的伤口,缓了半晌后,这才没那么痛了,飞飞瞧着他的窘迫,真是又羞涩又好笑,委实没憋住真就笑出声来。
沈浪咬牙切齿,“你也就是趁着我受伤了才有机会笑笑,等我伤好了你可别喊累。”
这人……现在怎么什么话都放在嘴边啊。
飞飞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不像生气,更像是撒娇。
两人也累了一天了,收拾好床榻,又将坐床安置到榻边,给孩子包裹严实后,便熄烛就寝。
不过飞飞到底低估了一个壮年男子血气方刚的程度。
半夜里,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身上一重,鼻尖是那股熟悉的气息萦绕着,身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到**************
不多时,她被一股大力霸道的弄醒,整个人浅浅嘤咛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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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唯恐惊扰了元宝,愉悦之中还不忘瞥了眼元宝的方向,不得不捂紧自己的嘴,可身体已经苏醒**********************************
外头月明星稀,正是良辰美景,花好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