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查探秋香

“还请大人跟随民女去秋香阁查探，大人一看便知！”叶兰因跪地长揖，恳求知州大人。

“好，那么本官就随你们走一趟。”知州大人点了头。

叶兰因眼底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一口一个“青天大老爷”的叫着，引着知府大人往秋香阁所在的秦淮街走去。

一路上紫堇都在微微发抖，出了满手心的汗，叶兰因只能紧紧回握住她，聊以安抚。

“大人，这里就是秋香阁了。噢…您看，官兵在这里占着路呢。”叶兰因不咸不淡地说道，面上还是一副低眉顺眼。

“随本官进去看看！”知府大人说着便迈开了步子，朝秋香阁里面走去。

“来了来了！”叶兰因答了知府大人的话，回头看向紫堇：“堇姐儿！接下来要看柳姨娘和百姓们的了。”

“因…因姐儿…”紫堇出了满头的汗，脸色苍白如纸。

“怕什么！原本就是我们占理，咱们现在只不过略施小计，让我们讨回公道的几率更大一些罢了！”叶兰因走过去排了排紫堇的肩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了！”紫堇浑身一激灵，慌忙应了一声。

“快进去了，我们躲在花厅的帷幔后面看看这出好戏！”叶兰因轻轻地笑着，拉起紫堇的手跑了进去。

花厅正堂里，知州大人正在问话。

“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嗯？”知州大人虽然说话态度平和，但是语气中总有一股无以言说的威严。

“大人，民妇是柳姨娘，今儿啊有一伙子官兵忽然就闯了进来，把楼里的人全都圈在这了，还把外面围了起来，说是要包场呢！这不，喝了整整一大坛青花酿酒，醉倒了之后就开始耍酒疯！”

柳姨娘皱着眉说着，边说还边看向那群醉倒的官兵。

躲在帷幕后面偷偷观察的叶兰因小舒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指给紫堇看。

“因姐儿！我看着啊，准行！”紫堇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扶着帷幔后面的墙柱子定定地立着。

叶兰因点了点头，继续把目光投向花厅上的几人。

“如此么？待本官再去问问那些个兵鲁子！”知州大人显然是有些信了柳姨娘的说辞，转身朝那两个醉倒的官差走去。

“你们二人，因何故来这里作威作福啊？”知州大人走到二人身前，开口问道。

“嗯…满上…再…再来一碗酒！”那位身形略瘦些的官差忽然抬起手来，在空中挥舞比划着

知州大人无奈摆了摆手，命人去把他们两个架起来。

“大…大人…我们俩…酒还没喝完呢！”那位略显富态的官差手里紧紧抱着酒碗，嘴里念念有词。

“大人，我看问这两个醉鬼怕是问不出什么了，要不我们再问问阁子里的其他人？”扇子师爷转着眼珠子，思量再三之后提议道。

“这阁里的人说辞定是大同小异，并不完善妥全，还是得等这两个官差醒过来。”知州大人话音落下，便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等着。

叶兰因依旧躲在帷幔后面，和紫堇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暖初这丫头办的怎么样了。”

这时候的花厅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开口讲话，众百姓都垂首站着，知州大人和扇子师爷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连撒野的官兵们也都吃醉了酒睡了过去。

花厅安静至此，就算一颗小沙石落在地上也能听个真切。

“呜呜…呜…哇啊！”

花厅角落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了女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而后越来越大，变成了微弱的哭泣。

叶兰因轻轻弯了弯唇角，眼睛眯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