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嗯。”
五皇子沉寂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他接过少商手中的石子,抛掷到碧绿的池水中,池水泛起涟漪,五皇子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程少商“五皇子怎得不在意这池中的锦鲤了?”
少商饶有意味地瞧了五皇子一眼,口中带着戏谑。
五皇子“又砸不着它,怕甚?总是这般束手束脚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倒不如就随心而行。”
五皇子继续发泄,将石子抛得远远的。
五皇子“我扔一下怎么了。”
五皇子因出身问题,一直被自己的生父忽略。他也自知他恐怕穷极一生也无法博得父亲的肯定,因渴求父爱而不得,又不被重视。
学术不精,又喜好不务正业之事,故此五皇子变成了世人眼中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蠢材。
可谁人知晓他的内心是何等的柔软与纯真?
与他相处,少商从不拘着小心着,甚至连礼都不必行。
他们都是与这重重宫殿格格不入,却又逃逃不掉的人,出门自得糊张假面具,装着些温良恭俭让的假模假式。
处于深宫中,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
陛下因江山社稷、百姓生灵而愁;太子因嫡次子身份多被诟病,又因冒险的举措几次三番的被父皇训斥;五皇子因陛下的疏离而愁。
而她呢?说不愁是假的。
她也常常说服自己和顺从己心间来回徘徊。
方才灵光乍现间想出发泄的方式,既是渡人,亦是渡己。
眼看五皇子的心情逐步开朗了起来,少商的内心亦是愉悦不少。
……
袁慎车队在走了三日的车程后,终将抵达都城。
过城门关前,袁慎差人传了话去赵宛珊所在的车轿。
他说他会将她放在安置在一家客栈中,让她无论是寻少商,还是自寻出路,都自便。
同行数千里,终有一别,这亦是他最后能做之事了
赵宛珊闻声色变,变得有些不依不饶。
她闻声即刻下了自己车驾,又再次于大庭广众之下闯进袁慎的轿中。
对于此举,袁慎惊诧不已。
他认为自己看着少商的面子上,对她关照一番已是仁至义尽了。
赵宛珊虽不至于对自己感恩戴德,但也应该安分守己,不在给他寻些麻烦,可事实并非如此。
袁慎“赵娘子此举何意?”
袁慎的眼神带着浓厚的不解。
他总觉得他瞧不透这小女娘的心思,曾经那般洒脱直爽的性子,如今怎就变得唯唯诺诺了起来?
他本是出于良心不安去瞧她一眼,并非与她相熟。她先开始不分青红皂白闯进自己的车轿中,而自己不计前嫌还允许她与自己同路归京,这已是极限了。
反观她呢?一上来就哭个不停,袁慎好心安慰她却又只字不提,说是要赴京找少商,让袁慎帮忙。袁慎应了并且送佛送到西,而她呢?
不仅没有半点感恩的模样,竟还蛮横起来了。
赵宛珊“袁侍郎,这一路,多谢。”
赵宛珊蜷着身子给袁慎行了个大礼。
袁慎火气未散,但又实受不起这般大礼,只用余光扫视了她一眼。
袁慎“不用,你起吧!”
语气还是颇为冷淡。
可宛珊知道,袁慎这个人高傲、不可一世、专注自我,但不是一个冷情之人。
恰恰相反,他的一腔热血暗涛汹涌,只是不善表露罢了。此番他相送宛珊,想必也是可怜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娘,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见她执意不起,袁慎不耐烦地发问“还有何事?”
宛珊收回了礼数,躬着身子姿态谦卑地问他。
赵宛珊“袁善见,我朝律法,杀人该当何罪?”
她因心虚不敢直视袁慎的眼睛,只敢低着头求问。
袁慎“你此话何意?”
袁善见用不敢置信的眼光打量她。
联想到那日赵宛珊披头散发地来寻他,还哭个不停,他猜出大概了。只
是他还是不能将杀人越货此等罪大恶极之事与赵宛珊联系到一起。
就袁慎与她的几面之缘,袁慎对她的品性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此人虽性格强悍泼辣,但决不会犯下如此大错。
此番定是遇着难处了。
程少商“请袁侍郎赐教。”
宛珊不答,只卑躬屈膝地继续请教。
袁慎“轻则弃市,重则连坐。”
袁善见说起公事来深情就变得严肃起来了。
他心里只觉自己好心没好报,好心关怀他人,可他人仍旧有所保留,既然连最基本的相信都没有,他也没必要做什么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赵宛珊“多谢。”
赵宛珊深鞠一躬便快步离开了。
她从车轿中下车,融入了人海中,袁慎挑起车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可怎么也想不出来个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因她这一通没头没脑的询问,袁慎心中更加担忧了。
袁慎“齐轩。”
“在。”
袁慎“跟着赵娘子。”
“是,公子。”
为避免她再生什么事端,袁慎指派了一名小厮跟着她,有什么风吹异动,他也好及时知晓。
人是他带来的,多少他都有责任保证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