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上,若非仇家,举凡长辈对晚辈的三招之约,招数多有规律可寻。这第一招意在试探,一来摸清晚辈的功力,二来算是留给晚辈颜面,不至于走不过一招,所以这第一招只要我安安分分来接便没有问题。这第二招意在破敌,在摸清晚辈功力后,估测其实力,选择其接不下的招式来攻,可我这秘技却能瞬间使气力提升数倍,只要算好距离,待伯母接近时,运起秘技来接,一来伯母意在败我,不在伤我,所以招式之间必然压制内力,陡然加力容易伤人,伯母不会这么做,二来招式已成,相距又近难以变招,故而只能任由我接下第二招。”铃儿侃侃而谈,尚自得意。
钰袖听得津津有味,想来之前不知这其中许多道理。
“那这第三招呢?之前你说自己有办法挺到第三招,而后你假作受伤,我任性刁难,逼迫娘亲认输,这下倒好,你这伤没半个月别想痊愈。”
“好啦好啦,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嘛,这第三招照理来说是绝对接不下来的,不过我先中断秘技使气力陡降,再面露苦色,伯母必以为我功法出了问题,便欲收手,而我则趁她收劲之时出手,只要接触,勉强算得接过一招,也就有机会说服伯母了。”
堪堪说完,铃儿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钰袖,等她称赞,不料钰袖秀眉一轩,正色道:“铃儿,以后可不许如此行事了。”
温柔中夹着坚定,忧虑中带些恳求,铃儿自然拒绝不得。
“对了,伯母已经走了吗?”
“不好意思,还没呢。”白沐贞不知何时已来到屋内,应答时还不忘白铃儿一眼。一日时间,她早已参透铃儿的把戏,可木已成舟反悔不得,只好冲她生些闷气。
“娘,你不是在看着店铺吗?”
“还说呢,此处不过二三十户人家,河上往来行船又少,又是傍晚,能有几个客人?真不知你俩为何在此开客栈。”
“袖袖已经是大人了,自然要学着自力更生了。”钰袖虽说得正式,但任谁看都是孩子愣充大人的模样,听来天真可爱,满是孩童心性。
白沐贞不由莞尔,想女儿已然长大许多,可这说话方式倒与儿时别无二致,看来只是个头高了些,心智嘛,一如既往……
“娘,你又嘲笑袖袖?”钰袖气鼓鼓道。
“没有没有,我们袖袖早已出落成大姑娘,为娘怎会嘲笑?”白沐贞虽如是说道,可眉眼弯弯如月,一眨一眨间仿佛那睫毛都像是带些笑意地弯着。
钰袖气不打一处来,起身便将白沐贞往门外推,还不忘顺手掩门插闩:“娘,你先去看一下店铺,我跟铃儿有话说。”
转头回望,只见铃儿嘴角不住颤动,忍不住上扬却又被强行按平,想来憋笑憋得很是艰难。钰袖才知自己出丑,双手往两颊一捧,果然已经热得烫手,一时为难,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铃儿轻咳一声,闭上双目,假作不知,钰袖才总算借此机会平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