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无声纵容,与她一起杀光魔族余孽,血染红了月白色的衣衫。
在他倒下之际,凌月接住了他,声音冷淡,“你好弱。”仔细听她的声线发抖,像怕极了他会离开。
凌然抬手抱着她了,软香入怀,喉间溢出一声愉悦的笑,耐着性子哄,“阿月不哭,早知道你那么心软,我也不至于变成孩童模样,想着温水煮青蛙,”相处着有了感情,想必就算不喜欢他也狠不下心拒绝。
可谁会对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儿有什么心思呢?
凌然简直欲哭无泪,头暂时放在她的肩窝,省点力气,“师姐,”他无力地笑了下,终是什么也没问。
“来年清明记得给我烧些纸钱,我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我…我也怕被人忘记,”特别是被你。
她凶巴巴地吼,“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扔去南风馆,索性你一副好皮囊,死了也少不了人垂涎。”言语中却带着很重的哭腔。
凌然自动过滤为:好皮囊,师姐垂涎。
他眼畔眉梢都染了笑意,以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不哭不哭,”他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旋即叹气,“这是我最后一次哄你了……”
话未完,他已失了呼吸,死时,仍保持着拥抱他的姿势。
“凌然!”凌月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直掉,低声呢喃,“为什么你们都要弃我而去呢……”
大雨倾盆而下,如一个嚎淘大哭的孩子,洗刷了血迹,却冲不散心头的苦。
“女侠,小姑奶奶,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两个魔族人连连磕头。
“放过你?”凌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微勾,眼中戾气更甚,“你们可曾放过我凌仙宗数众弟子?”
一剑封喉,雪溅到月白色的衣衫上,如在寒冬大雪里傲然屹立的红梅,惊艳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寒。
她借助蓝阴石的力量,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手执一柄月华剑,杀光所有为祸人间的魔。
“念你曾是凌仙宗的人,老衲奉劝你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莫要一错再错。”
回头是岸?凌月轻笑一声,“我所杀之人或魔皆为非作歹之辈,敢问我何错之有啊?”
她一袭红衣,站在青妩崖上,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你们借我的手除魔,又恐我法力无边,打着我除魔卫道的名义要杀我,便宜都让你们占了,这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呀。”
凌月理了理衣袖,纤纤玉手被这抹鲜红衬得更加白皙,眼尾上挑,分明是笑着,却如同淬了千尺寒冰。
“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魔族为非作歹,人人得而诛之。”
“高兄说得不错,杀了她,为凌仙宗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你也配?”凌月手一扬,两人如折翅的蝴蝶狠狠地摔在地上,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凌月神色恹恹,漫不经心地抬眸,“一起。”
名门正派的弟子面面相觑,群起而上,千年玄铁制的铁链从四面八方甩出,牢牢地绑住她,不断拉紧。
“就这?”凌月挑眉,只用了两成功力便将铁链震碎。“师姐,我来帮你。”玉香兰站到她旁边。
她堕了魔,却杀魔,魔族容不下她,这些许自称名门正派的也容不下她,却还有人与她站在一处。
凌月心中微暖,不动声色的将她护在身后。“大魔头,去死吧。”不断的人向她攻来,招招致命,轮番下来她也有了几分疲惫。
“噗——”剑入血肉的声音,凌月难以致信地转头,“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