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在路上,再不见刚刚的安静规矩。
谢烟雨嫌弃地看着那件衣裳,
谢烟雨卖给你们要吗
夕只不收钱我都不要
茗露倒贴我也不要
谢烟雨……
这两个人怕是跟着自己娇贵日子过多了,自己姓啥都忘了
几句刺耳的叫骂声灌入耳中。
她们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后院,往南走去便是二房的大院,之间隔开的是一堵筑在草地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院子内伸出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讨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
谢烟雨我说最近怎么耳边静地慌. 原来是太久末曾听过戏了
夕只上次还是三日前呢!
不知为何,夕只说完之后,空气静默了一瞬,随即只见谢烟雨幽幽地转过头来看着她俩,
谢烟雨夕只茗露?
夕只闭眼一指,茗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夕只上次是我!到她啦。
茗露……
半刻后,谢烟雨和夕只熟练地攀上离墙院最近的假山上,两人动作一致地垫着脚尖,趴着黑瓦,着实是有些不雅的。
茗露则靠着一旁的白墙上放风。
那咒骂声随之拉近,一同的还有一个细弱的女声。
谢烟雨和夕只稍稍看清了院内的“景色”
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正轻轻摇扇,一头青丝梳得一丝不苟,金钗银镯,精致得不像话,她身旁的婢女不知何时搬来了个椅子,搀扶着那女人坐下。
而她对面的是一个发丝随意凌乱,极至朴素的妇人,面上的老态毕现,与对面的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那精致的女人便是二房的宠妾孟氏,而不同往日的妇人便是崔氏了。
二房宠妾(孟氏)姐姐,今日可是四小少爷的忌日,你怎不去瞧瞧他呀?
二房宠妾(孟氏)他这年头年尾的一个人躺在那多孤独呀?
崔氏不答她的话,女人眼神空洞,手中握着只孩童用的毛笔,她的眼睛通红,不知早已哭过多少年岁,而今日崭新的泪痕也早已遍布满脸,似是听了这番话,眼泪又跟断线的珠子般不要钱的流下,嘴里却不停的嗫嚅着,
二夫人(崔氏)小阿阑,我的小阿阑……
崔氏被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弄的有些许恼火,突然暴起,面部狰狞地扯过她本就凌乱的头发,孟氏的凤目绞着黑眸,狠戾的双眸渐渐变得阴鹜邪谲,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而兴奋的笑容来,几近怨毒地骂道,
二房宠妾(孟氏)整日这般可怜样儿装给谁看?若被旁人听了去,污了我语儿的名声,看我不把你抽筋扒了皮,你要不在乎,我便将你那惨命的儿子给挖出来瞧瞧这久违的太阳,你说呢?
似乎她自己都被说笑了。
而崔氏只是同三岁孩童般抓着她手,边哭边求饶,
二夫人(崔氏)呜呜…疼,呜囡囡错了,娘亲不要打囡囡…
孟氏嫌弃地看着她的手攀在自己白嫩的手腕上,松开她的头发,将她甩到了地上,恶心地皱起柳眉,旁边的碧秋将手帕递上,孟氏仔细地将手擦拭干净,看不见的尘土覆满了她的手腕。
假山旁的墙院上,夕只压着声音咕哝道,
夕只众人都说崔氏自谢家四少爷去世以后便整日疯癫,还时常分不清年岁,还当真是不可救药了
谢烟雨悠哉地看着眼前这场戏,不置可否。
二房宠妾(孟氏)今日就是老爷都不去看你那遭罪的死命儿子,你说,是不是哪天就连你都不记得?
谢烟雨闻言,在墙上幽幽道,
谢烟雨这不是还有你吗?
夕只噗
夕只没忍住捂着嘴巴悄悄笑了。
二房宠妾(孟氏)你哪偷来的来命,占着这二房的夫人,老爷还要顾及你的母族,不能休了你,害我和语儿人前人后皆低人一等,大房那宋氏每日都同看家禽般看着我们娘两都是拜你所赐!
二房宠妾(孟氏)你怎不同你那惨命儿子一起去死?
说完她又突然想到谁,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
二房宠妾(孟氏)对了,还有那乡下来的死丫头,那狐媚子的长相倒跟青楼里的无差…
谁人不知传言里谢阑就是死在了青楼里,还因此落了个流连花丛的口舌,成为了家家户户的饭后谈资,孟氏如今轻而易举地将她摆在孟氏面前,即便是装的也该忍不住了。
然而崔氏只是张着嘴巴不顾礼数地打了个哈欠,示意自己困了。
二夫人(崔氏)娘亲,囡囡困了,囡囡要睡觉。
孟氏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捏起她消瘦的下巴哧道,
二房宠妾(孟氏)瞧到最后,别死了
说完,她抬起一只手来,碧秋便立即扶起她,主仆二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仅留一个看管孟氏的婢女带着她回了屋里。
墙边的两人早便“不堪受累”坐到了假山上,轻捶着胫,竖着耳朵听着尾声。
谢烟雨提起裙边跳了下去,夕只也跟在后面用脚尖轻轻试探,慢慢爬了下来。
谢烟雨今日晚膳吃什么?
茗露不知道
谢烟雨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又道,
谢烟雨几时了?
夕只不知道
谢烟雨……
茗露辰正了
谢烟雨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