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有客人来了。”虞紫鸢一脸怒气,“你身为云梦少宗主,怎可与那魏无羡整日嬉闹!”
“母亲,我知错了。”江澄低下头,看着鞋尖。
“虞夫人,是我要拉着江澄玩的……”魏无羡挠挠头,试图解释。
“够了!都给我去收拾干净,去前厅见客!”
“是。”两人应声,逃也似的回了各自的房间。
今天的虞夫人/母亲也好严厉!
——
“轩哥,厌离姐姐怎么样?”
“尚可。”
小小的聂眠坐在金子轩的旁边,椅子太高,虽脚不着地,但她的坐姿却尤为端正,倒是有点姑苏蓝氏的样子。
“眠眠。”虞夫人平素冷漠眼里有了一丝笑意,“这是江澄。”
她侧身示意江澄上前。
举止端方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你好。”聂眠从椅子上轻轻跳了下来,面对着江澄,“我可以叫你江澄吗?”
“当然可以。”江澄迟疑半刻点点头。
“那眠眠跟江澄去参观参观莲花坞吧,我与子轩去寻你厌离姐姐。”
“那就先谢过虞夫人和江澄哥哥了。”
——
得了令,江澄就带着她在莲花坞里闲逛,话也不多,整个人看上去呆板至极,十分无趣。
“嘿,江澄!”一个身着江氏弟子服的小男孩飞一般的出现在了眼前,可吓了聂眠一跳。
“啊……你是谁?”自小在金麟台长大的聂眠双手环胸,下巴微抬,把兰陵金氏的傲气模样学了个十成,就算被吓到,也不能失了面子。
当然,在金麟台长大也是聂眠时常和金子轩一同出现的原因。
“哦,好漂亮的小姑娘~江澄,哪儿拐的?”他凑近了仔细打量,引得聂眠退后几步,“我叫魏无羡。”
江澄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皱着眉头,抓住了魏无羡的领子把他往后拉,“她是贵客,我娘吩咐我照顾她,你别整什么幺蛾子。”
魏无羡捏住了衣领,以防走光,但也丝毫没有因为“虞夫人”这三字而受到威胁,“漂亮的小妹妹,你叫什么?”
“本小姐是聂眠,清河聂氏二小姐!不要叫我小、妹、妹!”聂眠一跺脚,恶狠狠的盯着魏无羡。
“好了好了,二小姐行了吧,江澄我们一起去采莲蓬吧!”
江澄依旧皱眉,“不行,万一出事了……”
“莲蓬?什么是莲蓬?”虽然兰陵什么好东西都有,但莲蓬这种东西聂眠也是没见过的。
两人对视一眼,江澄脸色怪异,魏无羡哈哈哈大笑。
“你居然不知道莲蓬!哈哈哈……”
“嗯……”聂二小姐左脚尖勾了勾右脚跟,“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吗?江澄?”
“不……”
在旱鸭子聂眠的软磨硬泡下,江澄还是答应了,但要求她不可下水,不可随便乱动。
“那朵荷花真好看!”聂眠向往的看着一朵淡紫色荷花。
“眼光不错。”这是整片塘子江澄最喜欢的那一朵。
“啊!”顺着荷花的茎,聂眠看到了一张惨白而肿胀的脸,她退步,失足坠落水中。
“聂眠!”
阴沉的湖底,她只看到了……江澄!
——
“眠眠?眠眠?”是轩哥的声音。
“咳,咳咳!”聂眠昏迷了半天才幽幽转醒。
“轩哥?”她捂嘴又咳了几声,“我饿了。
金子轩看了看只有他两人的房间,心道不该把他人遣下去,“那你好生休息,我去给你找些吃食。”
“嗯。”
“江澄……江澄……”待金子轩离去,她急急忙忙的从床上跳下,虞夫人应该知道了,她不会罚江澄吧?想了想她又从行李中挑了一瓶伤药。
“江……”
江澄未见,倒是见了个年纪不大的婢子,在江澄房外鬼鬼祟祟的……
啪,药瓶子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她倒先问了,见她头上的钗子,对于聂眠来说十分寒碜,却也是普通婢女带不起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房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聂眠神情一滞,“你居然偷看江澄洗澡?”
越想越气,聂眠本想扇她,但碍于她是江家家仆,代为教训实属不妥,便忍下,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我去见虞夫人!”
没想到她的力气如此之大,而聂眠才刚醒本就虚弱,她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虞夫人不知何时出现了,手上拿着化瘀的伤药,脸色阴沉。
那婢女是莲花坞一个管事的女儿,平时在府里也是作威作福,江宗主出了面,打了她十几大板就遣出了云梦。
聂眠会放过她吗?当然不了。
“你……你……”
“你什么你?你也配这样称呼我?”她手上出现了一把惊雾扇,狠狠地扇了那人一耳光,“不知廉耻!”
“聂小姐,你不能杀我,你,你杀了我会,我爹……”
“不知尊卑!”
右边也得到了对称的红印。
“你……”
“推我?嗯?”
惊雾不等同于巴掌,况且聂眠是修道之人,用了十足的力气,以那人顶着个猪头告终。
“……聂小姐,你可真厉害!”身后一个黑影竖起了大拇指。
“谁?”聂眠抬高了惊雾。
“别别别,我是魏无羡。”他讪讪笑道。
“魏无羡?江澄不在吧?”她看了看周围,只有他们两人。
“不在的!”魏无羡八卦的凑到聂眠身边,“聂小姐想知道江澄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
“别废话。”
“他喜欢美女,天生的美女,温柔贤惠,勤俭持家,还有家世清白,嗓门不能太大,修为不能太高,花钱不能太狠……”
聂眠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
“江澄~你帮我抄一点呗~”
“滚滚滚!”
嘴上说着滚,江澄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帮他抄了。
“江澄,我帮你抄一点吧。”聂眠突如其来的莫名的温柔。
“行。”
江澄在她心里的形象丰满了起来,口嫌体正直心地善良的……江小宗主!
离开云梦的时候,江澄来送了聂眠,橙黄的阳光下,少年一袭紫衣,乌黑的发丝用紫色绸带系住,莹润的耳珠微红。
“眠眠,江澄有东西要给你。”虞夫人瞟了江澄一眼。
江澄上前,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手心是一串清心铃,紫色的流苏,银色的铃铛,与其他不同的是,多了一颗九瓣莲玉饰。
“谢礼。”
聂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为了感谢她帮他抄完那些令人头大的家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江澄。”她双手接过清心铃,小心的系在了腰带上。
九瓣莲吗?清河也需要九瓣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