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Wrath

难以回避窗外疯长的春天。

It's hard to avoid the spring outside the win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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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春寒料峭的日子。

童言记得是在阮望舒离开以前的那一周。

她记得窗外枝桠疯长的春天，记得玻璃倒映出的少年的脸庞，记得教室里绰绰约约的、阳光落下的疏影在她的课桌。

记得那时恰逢蓬勃的生机与接踵而至的暴风雨。

那是阮望舒离开前为她解决的最后一件事，童言曾一度以为是它导致了他们的别离，但事实是，那天他和她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所以悲观者永远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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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简直太乱来了，给我叫家长！”班主任老唐咆哮着，把办公室的桌子拍的震天响，整个办公室的老师好奇的目光此刻都望了过来。

“不是……老师，能不能——”童言的话被老唐打断，“不能！现在给你们家长打电话！“

事情已经一锤定音，童言无可奈何地解释道：“老唐，咱俩打个商量，我爸出差去了，家里没人。”

她眼珠转了转，替阮望舒答：“他家里人在北京，总不可能一夜之间飞到深圳来。”

“我刚刚看了一眼名册，你俩刚好是邻居，两家来一个家长就行，反正是一起的。”老唐火眼金睛，自然没被她糊弄过去，准备自己给家长打电话。

“……”童言闭嘴了，用希冀的目光看向阮望舒，却见后者冲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不要顶撞老师。

……就是他也没办法的意思嘛。干嘛要动作眼神交流，她又不是听不懂话。童言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子，心说。

“喂您好，是童言爸爸吗？”老唐缩到边上打电话去了，一边打一边警惕的盯着他们，防止逃跑。

“是这样的，你家女儿跟我们班的阮望舒同学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现在需要您到学校来一趟，请问您有时间吗？……哦在出差啊，那请问您家里还有能过来的大人吗？”

“啊好的，打扰了啊，谢谢谢谢。”老唐挂断了电话。

“你妈妈等会儿会来。”他说出了让童言很崩溃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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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刘萍的到来，童言又恢复成了每一次见到她时那种面无表情的神色。

“她就是那个样子……”女人紧皱着眉，可藏在脸上的神情却是讥笑与讽刺，“小小年纪不知廉耻。”

好一个不知廉耻。童言站在一旁的墙角，张了张口，却出不了声。阮望舒从边上看见她低下了头，垂眸，不知为何却没有辩解。

“跟她早恋的男生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瞧着人模狗样的，谁知道能干出这种勾引人犯//贱的事情来，她平时就经常去他家里玩，我和她爸只当是邻居，小孩子之间玩的好很正常，谁知道竟然闹出这种事情来……明明挺瘦弱一个人，真是人不可貌——！”她的话被童言冷漠的眼神打断了。

她看见自己的继女往后退了一步，彻底被墙角的阴影笼罩，眉目间的神情冰冷，眼神中尽是狠意，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童言平静地说：”刘萍，我警告你。“

那种轻蔑的眼神挑衅了她，刘萍几乎有些恼羞成怒，但老唐的声音令她遏制住了怒火，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竟然被自己的继女一句话恐吓到下意识闭了嘴。

“哎哎童妈妈消消气、消消气，咱们不对孩子那么凶，啊。”

阮望舒没出声，饶有兴趣地看这一出好戏，末了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来给某人发了一条信息。

HD 173416：做掉。

发完信息随手把手机塞回口袋，他从语文老师林序的桌子上挑挑拣拣选出巧克力味的一颗大白兔，剥开糖纸往童言唇边送，后者抿着唇，见到是他顺从的张口吞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牵着往外走，还象征性的往身后挥了挥手，算作是打了个招呼：”先走了，老唐。“你们慢慢聊。

童言那一整个学期都没再见到刘萍，因为阮望舒在那天向她做出了承诺。

“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走之前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少年当初的话历历在目。

但是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明白吗，童言。他说。

——他再一次保护了她，从每一个想要伤害她的人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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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望舒走后的第无数个夜。

女人撑着手臂被推坐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唇边口红被抹出一道痕迹，模样狼狈不已。

童言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想着一些事情。

不过那也是他最后一次保护她。少女的瞳孔缓缓聚焦，眸光由涣散到集中，最终定在了女人的身上。

“再让我看见你说他，我不会放过你。”

“刘萍，事不过三，我警告过你了。”她说。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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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不需要他保护她了。

“所以阮望舒，什么时候来为我的后半生保驾护航？”

童言盯着办公室正中央的时钟，时针慢慢指向了六点。

左上角，进度缓缓变成了“七重罪孽[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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