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雨唰唰的下着,似乎没有要停的样子,店铺还没打理好,待在这里也怪无聊。
待雨小些了,我取出油纸伞撑开,“不如我送风姑娘回客栈吧。”
“好。”风止意应到,“麻烦公子了。”
撑着油纸伞,我们并肩走在雨巷里,周遭景物皆是一片迷梦,时隐时现,若有若无。
心里陡然生出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的想法,这大概是有始以来第一次吧。
行止天藏地酒门前,我将一支巴掌大小的吹箭筒塞到风止意手上,“只需要用嘴吹出箭,中箭者在半时辰以内会毒发身亡,一旦掌握,准确性极佳。”
又拿出白色小瓷瓶和银针一并扔给她,“瓷瓶里装的是箭毒,吹箭筒内一次性可容纳十支吹针。”
“这几日我外出办事,你暂且拿这个防身吧。”
吹箭筒的特点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孤身异乡,总是要有防人之心的。”
风止意笑着接过,“真是谢谢了。”
人已送到,接下来就是去干正事了,我转身离开。在白鹭镇上有我自己的屋子,也就是大本营——“齐宅。”
雨渐渐小了。
我扣门,一位头发以竹簪束起的男子前来开门。
我眉毛上挑,略有些意外,“军师是特地在此迎接我的吗?”
他叫齐启,是齐宅名义上的主人。
“主。”他唤道。
像是打招呼,又似解释,这位性格内向的军师向来不喜言辞。
我绕过齐启,走进熟悉的庭院,朝卧房行去,他跟在我身后,显然是有话要说。
墙角栽种的时菊开得很好,我等待着齐启组织语言。
“主,太子殿下差人送来一份名单,我给你放在武器库的桌上了。”
我表情漠然,“嗯,干的很好。”
“上次您带回来的那位白姑娘,这几天不太老实。”
“哦?她背着我做了什么。”
“绘画齐府布防。”
我眼眸一沉,“交给我去处理,你去忙吧。”
“是。”
改变路线,让我的心情不是很美好。
兵器库里,弓、弩、箭镞、铍、矛、戈、殳、剑、弯刀和钺等整齐划一摆放着。
身着赤衣的女子背对着我,她极有兴趣望着横在墙上的一把弧形弯刀。仅一眼,便知它绝非凡品,刀身玄铁而铸,如镜般寒气森森,令人心惊胆寒。
女子似乎很喜欢,渴求的伸手想去触碰。
“红色似乎不太适合你。”在离不须还有一丝距离,我开口。
白茶一惊,迅速收回手,循声望来,没料到是我,但很快扬起笑,“鱼公子。”
她向我贴过来,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您回来了?”
这不明白摆着吗?废话。
我负手后退半步,“怎么?你所见到的我只是一抹孤魂?”
“公子说笑了。”她呵呵一笑。
我目光瞥向静躺在桌上的白色信封,很清楚里面是一份暗杀名单。
她见状连忙将信双手奉上,“鱼公子放心,奴家绝对没动。”向来察言观色的白茶,知晓这是一封极为重要的信。
我不禁嗤笑一声,我还未说什么,她倒是撇的干净。
打量着信封边沿,我嘴角上扬,眸光变得危险起来,“你打开看了。”
不是反问,是肯定。
白茶的笑僵在脸上。
“看就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坐下,手指轻扣桌面,黑曜石般的眸子微眯,“记住了哪些名字?”
白茶见我起了杀意,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满脸惊恐,“奴家一个没记着。”
“当真?”
“千真万确!”
我不语,轻叹一声。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没好好珍惜。
一记飞镖直击她心脏,瞬间鲜血直溅,有一种残忍的美丽,她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恶心。
从白茶对我撒谎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不能从这儿活着走出去。我最恨的便是背叛和欺骗。
很快齐启来了。
“把这里打扫干净。”
我吩咐。
齐启见怪不怪,“喏。”
仿佛白茶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