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担心挑担爷的生命安全,我们无法通讯,如果他遇到狼群便是不堪设想。
阿爷沉默了一会儿,又升起了烟雾。
吴草“要不我去接他?”
我在旁边适时的提出意见,不过很大几率会被驳回就是了。
吴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
阿爷一双眼睛犀利的盯着我,磕了磕烟锅,朝外面走去,一双手拉着我攥的死紧。
吴福“我说过,你除了这,哪里也不能去!”
吴草“阿爷。”
我有些无奈了,挣开他干柴的手解释道:
吴草“这里是生我的地方,还有您在这,怎么说我也是不会走的。”
我看见阿爷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我看的一头雾水。
吴福“行了,我和你一起走到羊垫,我去接他,你就在羊垫那等我。”
羊垫是挑担爷到我们这的中间站,离我们这里不远,那里有个较高的山丘,上面有小木屋可以歇脚。
阿爷把烟枪放下来,拿起了挂在墙边的枪,是那种打猎杀狼的火枪,仔细擦拭起来。
我也熟练的去呼唤贪玩的两个小家伙,并且也开始收拾起马鞭和长铁棍。
吴福“草儿。”
阿爷呼唤了我一声,我扭头就看见他坐在木板上,捋着胡子。
吴草“怎么了?”
我放下收拾的东西,快步朝他走去。
吴福“我今年已经七十八了,管不了你几年了。”
阿爷浑浊的眼睛看着天,我也装模作样朝上看,天阴沉沉的,可能要下雨。
吴草“怎么会,阿爷肯定长命百岁。”
我笑嘻嘻的贫着嘴,偷偷的看着阿爷的表情。一般这个时候阿爷就会咧着嘴敲我的头,再摸摸表示他的心情,但这次似乎不一样了。
他脸就像钢板,嘴角耷拉着看着我。
吴福“答应我,死也不出无边原!”
阿爷突然钳住我的手,厉声呵斥道。
吴草“阿爷?”
我有些慌,因为阿爷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更别提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
看着阿爷气喘不匀的样子,我想扯出自己的手给他顺顺气,他还是固执的钳着我的双手,咬牙切齿大叫道:
吴福“答应我!”
小老头突然跳脚了,要是有拐杖可能要狠狠戳戳我的脚,我连忙点头答应:
吴草“不会的不会的,我生是无边原的人,死是无边原的鬼!阿爷你放心吧!”
我阿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他肯定看到我满脸的疑惑,但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说了一句:
吴福“好孩子。”
到这个地步我还不问那我就是傻子了,可阿爷直接上马,一骑绝尘没有给我一丝的机会。
吴草“哎?诶诶!”
我大声呼唤道,眼睁睁看着阿爷越跑越远,连狗都开始追上去了,我连忙胡乱拿些东西骑马追赶。
我阿爷的黑马很快,我的小马怎么追也差点距离,眼睁睁见着追逐无果后,我只好看看天,看看景色,想想因果。
我从小没爹没娘,是孤儿院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至今我的铁盒子里还有我阿爷领养我的书面证明。
那时候几乎所有孩子都在强忍着害怕,听老师的话尽量表现的更好一点,好让人收养,只有我在树底下数着蚂蚁。
盛夏斑驳的阳光穿过树叶投射在泥土上,偶尔也会有一只蚂蚁穿过阳光,排列整齐的向树上进发。
吴草“暂时有二百只。”
我看着蚂蚁全部上了树,抬头看着它们的行迹,偶尔看了眼因为被收养喜极而泣的孩子,便再也提不起兴致了。
才入秋,天气还是挺毒,刚刚心无旁念的看着蚂蚁还不觉得热,一时无事可做便迅速受到炎热,浮上一层薄汗。
我就是这样遇到阿爷的。
吴福“要吃吗。”
阿爷拿着老冰棍走过来,直接递到我嘴边。
我舔了舔舌,我知道这代表了什么,点头答应。
于是我被收养了,至今已经过了12年。
除了阿爷经常让我看一些神话故事和无边原的野史,阿爷一直很宠溺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大变了模样。
吴草“爷爷!”
我才堪堪看到木屋,却发现阿爷已经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奔出去了,我很委屈,他一直不回落下我一个人的。
我爷爷转头看了我一眼,又停下来,一双眼睛这时候却亮晶晶的:
吴福“走了!你好好等着!”
便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我欲言又止的下了马,手足无措的被两只狗给围了起来,簇拥着拴好马,走进了小木屋。
木屋看起来有点小,坐落在山丘上,木头都被潮湿的空气侵蚀成黑墨色。里面装饰和我的房间差不多的单调,一张床,一个大柜子,一张桌子,只是多了一个木头打的沙发。
小希非常自来熟的蹦到沙发上吐着舌头哈着气,阿斑也慢慢悠悠的趴在旁边眨着眼睛。
我总不能靠两只狗吧?
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我把忧虑一抛脑后,这天这么坏,如果下雨了阿爷淋湿怎么办。
我连忙出了门,果然在旁边堆着一堆草,草后还有一个比这个小点的木屋,打开一看,果然是仓库。
木头干柴,干菜肉干,大米还都剩些。这都是阿爷和挑担爷以防万一准备的,可以用。
我直接弯腰把柴火抱了个满怀,大步走到木屋,在床底下找出一个火盆,烧起火来。
温暖的火光映衬着我的脸,偶尔一闪一闪的,激起一些灰尘。阿斑和小希早就一左一右的趴在我的身边打起了盹。
我看了眼外面的天空,比刚刚还黑了。
看来下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搓搓手,目光看向桌子,上面居然有本书。
我直接就高兴坏了,万一是一本文学书,那不赚翻了!
我抖开睡在我脚上的小希,不顾它被吵醒嘤嘤嘤的叫声,拿起了那本书看了起来。
吴草“又是野史吗?”
我有些大失所望,因为那分明就是我阿爷逼着我看的无边原的野史秘闻,上面那《无边原》三个字我做梦都能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