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er.3. 海内南
“陛下，所以刚刚我们碰上的那个人是雌雄同体？！”
叶之凉这次连半个斜眼都没给，淡淡地道：“可以这么理解，还过那不是人，是巫族。”
“一千年前司幽国首领怎么是个人妖啊？！”林梓月满脸一言难尽。
叶之凉终于露出了一点表情，概括为学霸的求知若渴：“人妖？”
肖良跟张河急忙在旁边打圆场，跳过了这个危险的话题：“陛下，那为什么您和那巫族首领会……”
会“诈尸”。
叶之凉理解他俩问题的意思，“这个么，比较复杂，说了你们也不一定听得懂，不过恐怕醒来的不只我二人。”
“——这不就又有一位老朋友么。”
三只小鸡如惊弓之鸟，齐刷刷掏出武路，他们此刻在一处沙难，旁边是一片大海汪洋，叶之凉话音刚落，便见那海水呼啦一下朝两边散去，一道人影裹扶着淘天巨浪从分开的海水中显出身形。
遮挡视线的浪潮褪去，人影变得清晰，那“人”面容堪称妖异，生着一双鱼尾。
叶之凉静静地看着那鲛人，话却是对三只新手说的：“这就是当年氏人国鲛人王，白民。”
白民冲叶之凉眨眨眼睛，笑起来，“阿荆，你来啦！”他看起来很高兴，声音低沉悦耳,说话时却像在喝歌，好听得不可思议。
叶之凉不知真情假意地破天荒微笑起来：“阿民。”
白民拖着鱼尾，笑眯眯地继续说：“阿荆，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后我看到很多你的族人，他们成群结伴到海边游玩，我再也没看见那些用来抓我们用的特制灵网，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朋友，找在这片海里好孤独，阿荆，你是来陪我的吗？”
叶之凉向白民走去，将他柔顺的长发别在耳后，动作轻柔似正子对喜爱的公主，他就一直带着这样的笑容，抚过白民鱼尾上晶萤的鳞片，口中说的话却不像那么善良：“可是你知道的，你已经死了啊。”
白民的笑容怔住。
叶之凉依旧带着那残忍的温柔一个字一个字地道：“阿民，醒醒吧，你和我，我们都死了啊。”
尾音未落，白民妖异的面容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他冷冷地看向叶之凉：“是啊，我们都死了，当年……还是陛下您亲手送我上的路呢。”
叶之凉虚假的笑容也散了:“阿民，回去好好睡吧。”
他的语气仿佛只是哄闹觉的婴儿，却让所有人听出了刺骨的寨意。
“嗡——”
海水发出巨大的嗡鸣，一个浪头打来，白民不躲不闪，被正正拍中，那波涛仿佛重若千钧，将他笔直的脊梁硬生生压弯了下去。
鲛人王美艳的容颜上逐渐浮现出痛苦之色，然而其中竟还夹杂了一半恍然大悟，他在海水的巨压下拼命仰起头，死死地盯着叶之凉，喉咙里圆润地“滚“出一段音节，林梓月三人听不懂，叶之凉却是明白的。
这是鲛人语。
“陛下，你背负了那么多，一生为你的子民赴汤蹈火，踏平神州，到头来又得到
的有什么？”
“您看，连国师大人都……”
“这就是您想要的结局么？”
白民的声音戛然而止，“轰隆”一声巨响，万顷海水倒灌，天际横流，将他死死地封回黑暗的海底。
林梓月注视着这一切，心头不知为何浮光掠影般闪过一丝悲意。
海水在沸腾。
灵魂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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