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错愕。俄顷,寒芒微露的“逍遥”入鞘。剧变迭生,青年按剑屏息,极目眺望箭矢破空而来的方向。
几点绿叶零落,林间一阵窸窣。青年极目远眺,却是徒劳无功。空气焦灼起来。盗猎者亦是张望无果,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战利品,强装镇定的拎着猎枪小心翼翼的靠近战利品。
“咻咻”声破空,又是两支箭矢穿刺而来。箭矢没入地面,虽没射中盗猎者,盗猎者却有如惊弓之鸟,冲着高处胡乱开了几枪。
许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胡乱开的几枪打掉的枝桠连同一位壮硕的男子,一齐落地。男子在空中仓皇稳住身形,轻盈的着陆。
青年细细端详男子,只见那男子七尺有余,奕奕神采凛凛目,麻衣白衫,腰配蓝羽,头环红缎,形貌昳丽。男子瞄了一眼受伤的鹿,悲愤交加,再看向盗猎者,瞳中冷冽更甚。搭弓上矢,警惕的盯着盗猎者。
盗猎者看着男子一副威胁的模样皱起了眉头:盗猎交易的活计本来就是见不得阳光的,若是为了这一单和人起冲突更是得不偿失。就在盗猎者权衡利弊之际,青年没再躲下去,从暗处走了出来。盗猎者看着身上还穿着护林服的青年,悻悻啐道:“嘁,埋汰,今儿真点儿背到家了。”说着弃下战利品向远处遁去。
男子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眼中的警惕未褪下分毫。恰在此时,鹿无力的呻吟声传来,男人也顾不上青年了,蹲下就开始着手检查鹿的伤势。子弹没入肩胛处半指深,弹孔处汩汩的淌着鲜血。
必须挑出子弹,青年如是想着,他将“逍遥”递向男子,男子却露出狐疑的神色。男子闭目沉思片刻,收回了伸向箭筒的手,接过剑剜出子弹。紧接着利索的从衣服上撕下布料,按住伤口止血。
做完这一切,男人长嘘了一口气,利落的把悄悄溜到肩前的发辫甩到身后。扶起鹿后,男人却很认真的向青年道了谢:假如不是青年出面解围,鹿的伤势可能更加恶劣。末了,男人一面把剑还给青年,一面问道:“我叫纳承安,敢问小友的名字是?”
青年一时愣在原地,才发觉人生十几年,自己却没个像样名字,属实有些可笑,有些自嘲的摇摇头:“不知道,我印象中不曾有人为我取名。”
纳承安神色复杂了起来:“那你没打算给自己取个名字?”
青年认真想了想,坦率笑道:“暂时还未想好取什么名字。”
纳承安收起了复杂的神色,转而很真挚的说:“小友,受你所助,理应邀你来我家中小酌,还请不要推辞。”
纳承安的邀请很正式真挚,青年本想好的推辞噎在了嘴里,只好客气的应邀:“纳大哥盛情难却,那小子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纳承安感到很欣喜,扶起鹿领着青年踏上返程的路。鹿倚着纳辰祥一瘸一拐的走着,时而发出“呦呦”的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