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祺篇〉
现在的黎晔,长相俊俏却带着戾气,锐气不减,摆着胜者为王的姿态。
相反,阮汐褪去稚嫩的孩童气,长相清纯却透着成熟。
阮汐冰清玉洁,是神明的化身,圈子干净,不屑与世俗同流合污。
她用事实证明了年少时遇到的人真的可以记一辈子。
阮祺给自己放了一次假,这几天不接受托案,也不打官司。
他悠闲的在冷清的家里踱着步,犹豫着要不要给妹妹打电话,他实在是闲得无聊,不知道该干嘛。
阮祺的心思飘到很远,他心底有一个秘密不为人知,恪(kè)守着。这个秘密他不说永远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也包括他一向疼惜的妹妹。
他在上大学后染上了酒瘾,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蓝色的微醺,撬开后喝了一小口,有点甜,却难解心头苦,他眉头紧锁。
阮祺脸型小,丹凤眼妖娆深邃,眼尾细长,帅得一批,勾魂摄魄,牵萦人心。他喜欢也总穿着一件V领短袖上衣,下身总搭配着一条黑色裤子,普通而不低调。
他思绪没有遮挡的的流露出来,在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一段没有得到世俗认可的情。
晚霞与玫瑰共绘浪漫,那个人是他藏在心底的爱意泛滥。
说不出口的“我喜欢你”永远在骚动。
高中时期,与黎晔是前后桌,俩人关系谈不上多好。有一次,黎晔无意识的一番动作,被阮祺瞅了个正着。他露出姨父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控制不住自己想把他栓住的心,“你好可爱。”
黎晔的动作停住,瞪大圆溜溜的瞳仁注视着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可惜黎晔到现在都还没回味过来,始终没能听明白阮祺的那句“你好可爱”就是“我爱你”的意思。
“爱意泛滥,只对你。”他喃喃着,阮祺话不多,却拼尽全力对黎晔好。
书房里,黎晔手搭在躺椅扶手上。
“你要干嘛?”
“你猜我要干嘛。”
阮汐偏过头,被黎晔掰回来,对准她的唇瓣就亲了上去,一步一步撬开小女人的贝齿,香甜软糯,他不断索取,呼吸加重,欠起脚跟,柔软的触感使他不舍,失了心智。酥酥麻麻的激起了股股电流,一直酥到了俩人心尖上。
交缠缱(qiǎn)绻(quǎn)出极为暧昧的气息,将空气郁烧得稀薄。
他温柔的啄吻,诱她沉沦,她呼吸紊乱,进而渐渐匀称。
被吻到缺氧,男人还是不肯松开她,眼圈隐隐发红,像是晕染了一层晚霞,又似将彩虹披在了眼睛周围。
良久,他放开她,气息凌乱,将下巴搭在她的肩窝,嘶哑呢喃:“小鬼,我可以做你余生的最佳听众吗?”
阮汐眼眶泛红,低着头看他,“黎神,你知道吗?我费劲千辛万苦寻到你,只是想知道你当初跟我分手的原因。”
“我们的最后一通电话,你说‘烦了,腻了,倦了,厌了,不爱了,你满意了?’我明白你是为了不想让我去找你才对我撒的谎,可我信以为真。”
她又回到了黎晔的那句话上,郑重其事的宣布主权,“我的往后只会是你,我的余生只能是你。”
她的一句甜言蜜语抵过世间一切美好的语言。
黎晔为她拭去眼泪,吻了吻她眼角还残存的泪痕。
世人皆知他年少轻狂,却不知是她先招惹的他。
他说:“只想和你共度黄昏晓,是只想和你。”
阮汀想让黎晔当京都统帅,被他一口回绝,他不惧怕权贵,料想阮汀不敢把他怎么样,也就大胆的胡作非为了。他可以不要统帅这个位置,但不能没有阮汐。
这边的阮汀傍晚从统帅府来到阮祺家,携带着秋知忆。
暮色变得影影绰绰,城市内没有了烟火气,家家户户关紧门窗。阮汀、秋知忆和阮祺坐在一楼客厅,几人相对无言。
“小祺,既然黎晔那臭小子不中意统帅的位置,我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你业务能力又出类拔萃,那么国家日后就交给你打理吧。”阮汀率先打破这份沉寂。
阮祺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中间,抬眸,澄清一片, “国联的人同意?”
京都的统帅所做出的决定不仅要总领同意还要召开会议,由国联一致投票通过才能实施。国联全称“国际联合大会”,拥有最高的决定权,其次是国务院,国联是由各级中央代表、委员、事务长、外交长、翻译官等组成,以副总领为首,国务院的人不参与其中,人数达二十万,是目前规模最大的会议。
“前天你爸还在开会审议呢,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都很信仰你,自然全票通过。”秋知忆在一旁插话。
“我不愿踏这趟浑水。”阮祺平静地说。
“国联已经拟好协议,这次,由不得你了。”
许久未说话的阮汀慈蔼祥和,语出惊人,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拟好了协议。
两个孩子都不愿意碰这烫手的山芋,他叹惋的摇了摇头。
阮汀只好作罢,在阮祺家留了一夜,第二天就去国联那边再次召开会议,决定即日退休,将位置让出,提拔副统帅为正统帅。
退休后的阮汀和秋知忆买了一套四面环海,与国都相邻的房子,安稳的享受老年时光,悠闲惬意。
黎诃凡继续跑着货车,穿梭在各个城市。米乔安花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每天忙忙碌碌,偶尔跟黎晔煲煲电话粥。
夏天,窗外树影斑驳,阮祺坐在窗台上,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折射至他的脸上,时有时无,将他的轮廓勾勒,白净的脸无任何杂质,高冷清冽,似一壶烈酒。
阮祺左手搭在弯曲的左膝上,手指生得好看,眼睛也蒙上一层雾,眼神依旧犀利像是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
他右手拿着手机,反复看着那条已经在微博上挂了将近一个多月的热搜,关于黎晔记者发布会宣布阮汐的。阮祺的手在颤抖,眼睛充满红血丝,眼眶也通红一片。他嫉妒,那颗乱跳并急剧加速的心无处安放。
疾首蹙额但是被现实束缚。他开始疾言厉色,看着那张俩人被记者抓拍的合影,想给他们强行分开。明明他的身边应该站着自己才对,却被她捷足先登。 他一脸的不甘心,脸色臭到了极点,可是又无可奈何,一个是自己从小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妹妹,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
他扭曲的脸好似自己的猎物被其他猎人抢走了一样,青筋暴起。
这份爱,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晓,他更不会告诉别人。
这是只属于他自己的小秘密。
或许,将泛滥的爱意藏匿在心底,对他们都好吧。
是他先动的情,还是她先动的心,已经不重要了。
“我爱你像个胆小鬼。”阮祺低声呢喃,又自嘲的勾起嘴角。
那天他对阮母奇怪的说了一句:“妈,我好委屈啊,我喜欢的他心里又装着一个她。”
阮母却以为他说的第一个“他”是“她”。
乍暖还寒,生生不息。是他不配,是他的爱不够明显,是他的爱太廉价了。
你是我毕生的遗憾,那就祝:“你会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汝其勉之!”
阳光渐渐隐去,微风使树上的叶子一阵乱晃,他的衣服也跟着摆动,吹出褶皱。
少年浅浅的笑意不达眼底,眼窝淡淡的,稀薄的嘴唇轻抿,抿出好看的弧度。喉结上下滚动,他撩了撩遮住眼睛的碎发,又扯了扯衣领,露出雪白的脖颈儿,锁骨特别明显,骨骼极为突出。
待了一下午,阮祺才纵身一跃跳下窗台,拍了拍手上和裤子上的灰尘。
感到幸福才能看到玫瑰,可是他不幸福也不快乐,他看不到玫瑰。看得到前程,但看不到似锦。
可能,把你归还给人海才是最好的选择,是爱你和保护你的唯一途径。
哈哈哈,你看。阮祺他好笨啊,随便一个人都能闯进他的心房,不分性别。他是笨蛋,是傻瓜,也是深情种,得不到回响的可怜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