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月寂宫不久,一道圣旨就降下:“公主月悸,温文淑雅,与夜神乃天作之合,特——将公主月悸嫁与夜神,不日大婚——”
“什……什么……”月悸瘫坐在地,她以为这种事一辈子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以为自己可以和星锦在月寂宫安稳度过余生……可她是那么的渺小,想法是那么的天真,最后都在命运齿轮的转动下碾得粉碎。
“不是的……不是的……”身旁的兔儿化成人形,用手紧紧捂住耳朵向殿外跑去,“我不信!”
“我去找父帝请他收回成命!”
……
次日清晨,月悸才回宫,却找不到星锦。慌忙之际,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若英崖。那是捡到星锦的地方。
果然 ,玉桂树下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除了星锦还能是谁?
月悸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走近她蹲下道:“阿锦,跟我回家。”
“不要~”星锦眨了眨泛红的双眼,说,“你都要嫁人了,还回去干嘛?没有你的月寂宫,不是家。”
“我……”
“阿悸,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星锦突然抱紧月悸,借着酒劲哭诉起来,“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喜欢你 !可我……好不容易才进了月寂宫 ……好,好不容易才还你在一起……阿锦喜欢你……”小兔儿的酒量不好,硬喝几坛下去便也醉了。
“傻兔儿……我定会护你周全的。”月悸看着怀里的睡着的星锦,过了许久,才将她放到自己背上,“我带你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星锦在一阵锣鼓声中醒来,头晕目眩似感四周在旋转,门外有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那。
“阿……悸。”
星锦勉强站起身来刚往前走一步却被无形之盾给挡了回去。
“星锦,环盾会在两个时辰后解封,我……走了,替我守好月寂宫……”
“阿悸,别离开……阿悸!为什么……为什么破不开这盾……月悸!”
世人皆叹月公主之幸,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天赐良缘。却无人知红盖之下,泪珠线断。
两日前夜晚……
“月公主,这都跪三个时辰了,您回去吧。”
月悸:“让我见父帝。”
“这……”
“让她进来!”
进去后——
“你是何其有幸被战神求娶?又有何资格不嫁?”
“父帝!儿臣……暂不想嫁。”
“暂不想嫁?我看你不是不想嫁,是被那只兔子迷了魂吧。好歹天界公主,竟痴迷同性!来人,将那只妖兔给寡人关入锁妖塔,寡人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本事!”
“父帝!儿臣知错,儿臣……接旨便是。她只是一只初化形的兔子,恳请父帝开恩,放她一条生路。”
“寡人可以开恩,前提是你嫁去之后。”
“儿臣……遵旨。”
……
两个时辰后——
“环盾解封了……可阿悸回不来了。”
星锦跑去了若英崖。若英崖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很高,因此也看得很远。
送亲的队伍已寻不到踪迹,苍穹中仅剩鸾车飞过而留下的虹霓和远方被风吹来的隐隐约约的锣鼓声。
“你穿嫁衣的样子必定很好看……阿悸,你要幸福啊……”说着,星锦闭上了双眼,身体升空,逐渐化成星点——她竟散了自己的元神?!晚风徐徐却吹散了一对痴儿。她化作颗颗明亮的星星,悬在月旁。“月寂宫在月亮之下,你是月亮的化身,那我便化作星星,守护着你,也守护着我们的家。”
婚殿内——
砰的一声,月悸手上那条与星锦相系的红绳断了,上面坠着的玉珠摔在地上碎成两半。
“星锦!不好……”月悸挑下头上的红盖头就要冲出去。
“月儿,你要去哪?”
月悸没有回答他,只道两字:“让开。”
“你是要去找她吗?”夜神看着她的眼睛问,“月儿,你……你怎么了?!”
却见月悸捂着胸口躬下身去。正当夜神上前准备扶她时,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月儿,你当真……就那般讨厌我吗?”
“是,我讨厌你。”月悸狠厉道,“你们明明答应过……只要我同意成亲就放过她的!”
夜神:“你说……什么?”
“我说,本宫不嫁!”月悸说着一把将头上的凤冠扯下扔在地上,随后捏碎了自己的元神。
她褪去了红色的嫁衣,换回了洁白的罗裙,像焰下之烛一点点消失。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月从未离去,而星,一直守护着月。
她们只是换了形态,仍彼此守望,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