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他伸了个懒腰察觉出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发现脚上沉重的镣铐不知什么时候被拿掉了。
由于长年累月的戴着镣铐,宋亚轩原本细瘦的脚踝被磨出了一层薄茧,他伸出手去摸,指尖微微颤抖。
忽然想起什么,他赶忙翻身下榻,穿戴整齐的跑出了门。
刘耀文刚做完早膳,见宋亚轩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差点刹不住车,赶紧扶了他一把。
宋亚轩刘耀文,是你拿掉的吗?
刘耀文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点头道:
刘耀文我已向陛下请旨解了你的束缚,有我在,你不需要用到那个。
宋亚轩明明只比他小两岁,今年方才十七,可是个子却比同龄人矮了一截。
从小营养不好是一个原因,镣铐也是一个原因。
更别提他天天抱着个铁球偷跑不好好吃饭,只知道吃零嘴。
宋亚轩嗯。
宋亚轩表面上心情沉重,其实心里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解了镣铐,他不就想往哪跑往哪跑。
刘耀文吃饭。
心情一好食欲跟着就来了,宋亚轩刚扒完饭站起来就被刘耀文攥住了手腕:
刘耀文小殿下这是要去哪?
宋亚轩眼睛一转,严肃的回答道:
宋亚轩我去给锦鲤买食。
刘耀文我陪你去。
宋亚轩其实少吃几顿也饿不死。
宋亚轩瞬间没了兴致,刘耀文跟着他根本没法跑。
宋亚轩要不,我们去茶馆听书吧。
刘耀文睨他一眼,握住了他的手:
刘耀文好。
竹雨茶馆。
俩人要了个最好的地段,宋亚轩招呼着小二哥上了玉前春和几碟茶果,就托着腮听起说书先生讲故事。
刘耀文小殿下看着对京都各地都已经很熟了。
宋亚轩肯定熟啊,来东鸾快十年我就没出过京都,别的不敢说,你都未必能有我熟悉这里。
话是这么说,刘耀文却听出了一股子心酸的意味。
就在这时,说书先生讲到了西楚。
“西楚的陛下,荒淫度日,不理政事,导致西楚在四国之中疆土最小,兵力最弱。而且啊,我听说他还有段风流往事……”
刘耀文不听我们就走。
宋亚轩听啊,为什么不听。
宋亚轩轻轻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宋亚轩我得好好听听,我离开的这些年,我那好父皇又做出了什么事情。
他捏了一块酥糖送进嘴里,在说书先生讲到西楚皇帝纳了一个民间的有夫之妇时,扯了扯唇角。
宋亚轩我就知道,他那样见色起意的人,怎么会管这么多。
不管是谁,只要长的漂亮,通通都会被接进后宫。
估计孩子都多的他自己也认不全。
刘耀文不是传闻说,西楚皇最宠爱的是白贵妃吗?怎么……
宋亚轩那都是一时兴起,荣宠不久。想当初,我的母妃不也是因为姿色才得了宠,最后不得不靠着心计复宠,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刘耀文凝视了他一眼,握着他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世人都说,皇室子弟幸福。
可是不受宠的皇室子弟,倒还不如平头百姓家的孩子爹疼娘爱。
如果宋亚轩没有来东鸾,很难想象他过得是什么人鬼不如的日子。
看出刘耀文目光里的怜惜,宋亚轩笑起来:
宋亚轩我有福,陛下对我好,东鸾的人们也没有因为我是质子而对我言辞苛责。
又断断续续听了些故事,宋亚轩吃完最后一块酥糖,站起来对刘耀文道:
宋亚轩去校场吗?
刘耀文小殿下去那里做什么?
宋亚轩不瞒你说,我一直想学骑马射箭,之前多有不便,现下…就是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教我。
刘耀文低低笑了声,将手递给了宋亚轩。
宽大的广袖之下,刘耀文拉紧了他的手。
校场。
刘耀文为他牵了匹最温顺的白马,岂料宋亚轩道:
宋亚轩我要它。
刘耀文侧头一看,一匹毛色纯黑,唯有额前一绺白毛的马正亲昵的蹭着宋亚轩,去啃食他手里握着的干草。
刘耀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发这么亲近别人。
白发是校场马匹中性子最烈的马,一般不给人碰,惹急了就尥蹶子,很明显,它对宋亚轩不一般。
刘耀文还没摸到它的脊背就被喷了一脸热气。
刘耀文好了!见异思迁的小没良心。
白发斜了他一眼,随即又温顺的蹭了蹭宋亚轩的手心,对着他低下了头。
宋亚轩在刘耀文的帮助下抓住缰绳,踩着脚蹬利落的翻身上马。
他犹豫的看了看手里的马鞭,还是选择拍了拍白发的头。
白发在他手里乖的像绵羊,驮着宋亚轩跑了两圈。
甚至于刘耀文把宋亚轩拉走学射箭的时候,白发还朝着他喷了热气。
宋亚轩我待会就来看你。
白发这才没了声。
刘耀文站在他身后,拢着他的身子跟他讲射箭的要领。
宋亚轩何等聪明,稍微点拨就练习的像模像样,只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累,他把弓箭放在一旁,锤了锤自己的肩膀。
两个人一直在校场待到日头偏西,当然,这一切都被李全传到了明鸿帝那里。
李全陛下,大将军和小殿下相处甚欢。
明鸿帝如此甚好。
明鸿帝欣慰的笑了笑:
明鸿帝果然还是同龄人相处的来。
李全也在一旁感慨万千,明鸿帝不满的捣了捣他:
明鸿帝做什么,还不出牌?
李全如梦方醒,这才回神看向手里的叶子牌。
李全陛下,过不久,西楚的公主就要拜访我东鸾。
因着宋亚轩的原因,明鸿帝对西楚分外不喜。
明鸿帝到时候你将一切安排好,最好尽快给她送走。
他可看不惯欺负宋亚轩的人,管他是什么公主的。
李全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