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赶紧回去吧。”朴志城淡淡道，揉了揉郑煜缜的头发。
“重色轻友，回头记得把5000块还我。”丞誩伸手比了个五。
郑煜缜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打了个呵欠。
“困了吗？困了靠我肩上睡一会。”朴志城搂住郑煜缜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说回案子，购买记录已经找到了，2020年4月3日买的。”丞誩看着笔记本上的字。
“行车记录仪的内容已经全部拷贝出来，现在看吗？”李城昊拿出了个U盘。
“嗯。”
幻灯片上播放着八倍速的视频。
“很巧，这个行车记录仪也是在同一家店换的，现在还剩很多存储空间，如果那个时候车没有熄火就一定有线索。”李城昊拉来一块白板，在上面把线索列了出来。
“等等，倒回去，暂停。”朴志城似乎发现了什么，车尾摄像头拍到了一个人搬着轮胎出了镜头范围。
“把这段视频拷下来，放完假给车主家属看，应该可以认出来。”
“差不多了，我和煜缜先回去了。”朴志城站起身，拉着郑煜缜准备出门。
“诶！你就把我们丢在局里？”丞誩喊了一句。
“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来我家，应该还有空的房间。”郑煜缜笑了一下。
因为其他人都喝了酒，还得郑煜缜来开车。
“到了，进去吧。”郑煜缜把房门打开。
好在今天早上就把药全部收拾好了，最起码看着不那么膈应人。
“李城昊和李泰烨去客房吧，誩姐，委屈你一下，睡沙发。”
“一点了，洗个澡赶紧睡吧。”朴志城坐在床边，看了眼在一旁脱衣服的郑煜缜，“你这么瘦，会瘦出病吧？”
“观察我干嘛？洗你的澡去。”郑煜缜嘟囔了一句。
“我还不能看了吗？”朴志城搂住了他的腰，“等会再洗……先干正事。”
“你干什么，外面还有人诶！”郑煜缜压低了声音。
“那我们去浴室。”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郑煜缜被拉进了浴室。
他的后腰抵在了冰凉的洗手台上。
“嘶……凉。”郑煜缜咬了咬牙。
“没事，过一会就好。”朴志城搂住了他的腰，一个吻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朴志城把他带到花洒的正下方，打开了开关，嘴轻轻贴上了郑煜缜的嘴唇。
温热的水洒在两人的身上。
那种窒息感让郑煜缜十分不舒服，他不停地推脱，但挣脱不出朴志城的领地。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想到了什么。
“你不是我的小九，我要杀了你！”
他被自己的生母，按在水池里……若不是当时浴室的门被撬开，自己可已经……
他开始全身发抖，这也被朴志城注意到，伸手关掉了开关。
“怎么了？”
“不要……不要。”他双手按着头，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真的是小九……别过来！”
朴志城低下头，伸出手：“有我在，别怕。”
郑煜缜含着泪的眼抬头看着他，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郑煜缜被扶到椅子上，一条浴巾披在肩上。
朴志城帮他倒水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话。
“抱歉，看来和我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郑煜缜咬着下唇，哭出了声，“就连最基本的一些要求都满足不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说抱歉。”朴志城把温水递给他，“喝点水，把衣服换了。”
在朴志城心中，该自责的应该是自己，没清楚情况就这么……擅自做决定。
他把郑煜缜平时吃的药放在桌上，便出了房间。
“什么情况，他把你赶出来了？”手机屏幕的光亮照的丞誩的脸煞白。
“没有，他不太舒服。”朴志城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果子汽泡酒，丢了一瓶给丞誩。
“看你这样子，心情不好？”丞誩接过酒，“惹他生气了？还是你不行？”
“都不是，犯病了，和我说了些悲观的话。”朴志城拉开拉环喝了一大口酒。
丞誩有些疑惑：“他生什么病了？”
“焦虑症、妄想症、精神分裂……”
“这么多？”丞誩手机里刚好推送了相关文章。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朴志城的脸色十分沉重，倒是没见他平时查案有这么认真：“我怀疑他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看他也不像是有这些病的，反而看起来很正常。”
朴志城站起身，顿了一下，将易拉罐丢进了垃圾桶：“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真实，就连‘绝对’这个词，也只是相对的。”
朴志城锁上房门，郑煜缜也躺在床上睡着了。
“志城，现在是几几年？”郑煜缜问了一句。
“2023，怎么了？”朴志城坐到床边，拉住了他的手。
“我有种过了十年的感觉，我在梦里和你到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我把他亲手掐死了，我好害怕。”
朴志城擦去他眼角的泪痕：“只是梦而已，有我在呢，安心睡吧。”
6:00
郑煜缜不停往朴志城身上蹭：“我好冷……”
朴志城碰到他的手臂，好烫！发烧了……朴志城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Peppa Pig塞到他郑煜缜怀中，拿了支体温计让他含着。
“退烧药好像在厨房……”朴志城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到厨房。
“朴志城你有病啊！这才几点，整这么大动静？”
“睡你的觉去。”朴志城冷不丁回了一句，把冲剂倒进温水里搅了搅，又从冰箱里拿了个冰袋。
“煜缜发烧了？”
咔哒，门被关了起来他扶起郑煜缜：“把药喝了。”
郑煜缜摇摇晃晃靠在了朴志城的肩上：“志城，我好累，好难受，浑身都没有力气。”
郑煜缜接过杯子，把药喝了下去。
“怎么样了？”丞誩问了句，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喝完药刚睡。”朴志城有些自责，“如果不是我昨晚……他现在也不会生病。”
丞誩无奈地拍了拍朴志城的肩。
好在烧是退了，朴志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郑煜缜摇摇头：“是我自己太胆怯了，我害怕窒息感，害怕接吻，昨晚在街上的那个吻……我没法控制身体的反应，我有PTSD。”
“那以后就不接吻了。”朴志城轻笑了一下。
“不，我要治好它，一定要！”
七天的假期犹如青烟般散去。
“我这几天就不过去了，记得按时吃饭。”朴志城站在办公室门口给郑煜缜打了个电话。
“嗯，会的，现在我手上有病人，一会忙完给你打电话。”
还没等朴志城再说话，电话就挂断了。
“加个班还得汇报了？你也太卑微了点吧？”丞誩递给他一瓶水。
“不是汇报，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朴志城关掉手机，喝了口水。
“不说这事，之前的案子，车主家属已经指认，那个人是车主的朋友，目前已经不在韩国境内。”
不在韩国……“随机性犯罪，不确定时间，制造不在场证明。”
朴志城的脑中一闪而过郑煜缜的话。
“朴队，刚才接到了个电话，来自首的，说是这起案子的”
“丞誩，这起案子的后续工作就交给你了，好好问清楚怎么回事。”朴志城把水瓶丢给她。
“朴队这是怎么了？”李泰烨凑到丞誩旁边。
“不用加班，回家陪对象了。”朴志城去了趟郑煜缜的诊所。
“郑医生在吗？”
“有预约吗？”李镕秀翻着预约的名单。
“你怎么过来了？”郑煜缜刚好洗完手出来，“我刚想给你打电话的。”
“局里没事我就过来了，什么时候这么忙了？见你都得预约。”朴志城随口问了句。
“一直都挺忙的，主要前几天拖了好多病人。”郑煜缜递了杯水给他，不经意打了个呵欠。
“昨晚没睡好吗？”“嗯，三点多才睡……”郑煜缜从抽屉里拿了盒硫酸亚铁片，“你回去之后我基本也没怎么睡。”
郑煜缜眼下的黑眼圈又变得浓重，不免让朴志城有些心疼：“以后我尽量多抽些时间来陪你。”
“嗯。”郑煜缜的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
他从柜子上找了份文件，是这个月来访名单：“我觉得之前金熙沇的案子和上个月的一起案子有连带性。”
“你是说……‘汉江女尸’案？”郑煜缜点了点头：“当时一些搜查的照片你还有吗？”
“有。”朴志城打开手机相册找了一会，给他看了一张照片：尸检报告。
“金熙予……金熙沇的妹妹？”郑煜缜凑近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
“法医组前几天刚给我看的DNA鉴定报告。”
郑煜缜拍桌站了起来：“她们父母来报案的时候，你没问这件事？金熙予失踪这么久，还是被打捞上来的，没人来报案？”
朴志城还是第一次郑煜缜这么激动：“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会回局里申请重查。”
郑煜缜这么生气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童年的经历本就不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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